刘承德叹了几叹，说:“不瞒贤弟，自曦景去世今后，我便已心灰意冷。现在见得贤弟能好起来，方才感觉不负当日所托。”
喜言入内后偷看阿乙, 因阿乙生得貌美, 束着发着锦袍也辨不出男女。阿乙高傲, 心知狐妖是钦羡, 便恨不得竖起尾毛, 在喜言面前张着翅膀好好踱一番。苍霁打发他出门, 他偏不，又从窗钻出去，定要听听他们说甚么。
刘承德抬袖拭泪，说:“在这京中行事，便如履薄冰，涓滴都容不得草率。你现在也入了翰林，今后你我二人相互照顾，很多事情，日子一长，你便明白苦处。虽故意锄恶，却万不能心急。”
净霖便点头说:“那便恭敬不如从命。”
刘承德拭去那几滴泪，说:“此地绝非商讨之地，本日归后，来我府上详谈不迟。”
刘承德悚但是起，“哐当”一声后退，面色丢脸:“曦景在诏狱当中，你是如何见得他的？！”
净霖扔了酒杯，昂首时已变作“左清昼”。他冷冷道:“教员不也见得我了么？那般重刑落在我身上，教员连眉头也不皱。如何这师生一场，反倒生分红阿谁模样。”
阿乙在椅后听了半晌，俄然冒头，说:“晖桉那眼睛算甚么？我与阿姐的才好，他就是藏在土里，我也能瞧得出来。”
刘承德如若不懂，只问:“甚么证据？”
阿乙却不被骗，对苍霁说:“我知你狡猾！本日若不能得你们两人的准话，小爷便不去了，你们固然找别人去！”
净霖打量着刘承德，仿佛见着甚么奇怪之物。他不便透露太多，只能假装难过无言。
“不成！不成！”刘承德面红气促，胡乱舞动手臂，“你尚不晓得，你不晓得！圣上得了神明指导，是要长命百岁的！你杀了我、你若杀了我！你也逃不出圣上的五指山去！”
阿乙在刘承德那一扶中嗅出了猫腻，他说:“随他去！净霖，他指缝夹香灰，必是见过那邪魔的！”
“我就这么一个姐姐，天然要操心了！”阿乙不耐道，“答不承诺！”
净霖踢开门，跨了畴昔。
苍霁说:“叫得不情不肯。”
净霖垂手，说:“大哥总说不用心急，可我见现在情势紧急，已成了大患。东西各地失家失子的人俯拾皆是，处所府衙也拦不住鸣冤之声，你我已有证据在手，还要忍而不发。依大哥高见，何时才行？莫非要曦景白丧一条命，当作无事产生。”
那尸身倒地，灵魂亦成无首状，逐步碎成一滩，连鬼也做不得。
阿乙抱动手表示苍霁，苍霁反而慢条斯理地倒了茶，只说:“我听净霖的便是了。”
阿乙虽晓得乐言篡命一事，却对左清昼知之甚少，故而不认得刘承德是何人，只当他还惦记取枉死的左清昼。
“叨扰！”
“东西仍在京中，如不能拿回，我们两人便不能分开。”苍霁说，“那邪魔畏而奔逃，这么快便又返来了？”
“晖桉鹰眸所见。”喜言做大人忧愁状，“只是他入京后藏得埋没，晖桉也再寻不得，现在竟不晓得他到底藏在那边。”
阿乙立即歪头做小鸡天真状，磨着牙欢畅地说:“大哥！”
苍霁却已烦腻，教唆净霖:“事成以后不成轻饶此人，见他贼眉鼠眼讨厌得很，干脆给我吃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