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裳说:“帖子也递了,姐姐也去了。转头再在北地见着九天门的人,打还是不打?”
苍霁说:“我如许洁身自好,是那般经常宿夜不归的人么。”
“我无务职。”净霖说,“没有可罚之处。”
净霖感觉那里在痛,使得他仰颈喘气,又被监禁在壁与水间逃脱不得,逐步连脚指也伸直而起,模糊中仿佛身化成水,在巨浪鞭挞中随波逐流。
“多谢美意。”他掐着掌间伤,以痛醒神,“不敢叨扰。”
净霖当真一愣,说:“睡了一天?”
“净霖。”君父唤回净霖的神识,只说,“如此这般,你便再度南下吧。”
净霖被他的手指惊得颤栗,喉间溢出仓促的感喟,退步要逃。苍霁翻手就将他握健壮,逗|弄道:“我热得要死,既然不要我帮你,便由你来帮我,算作我这一起当好人的酬谢。”
“我自有去处。”苍霁眼眺山间云雾,“我看九天君数年磨一剑,只将这剑磨得锋芒毕露、锐不成当。”
君父点头奖饰:“你怀天道,专注一心,确切要比别人更快些。待入了臻境,就有辟谷之能,身脱凡胎。”
华裳踢着脚,说:“若想将这剑使得更久些,藏锋敛锷方为上策。九天君现在让他树敌无数,说是爱子,我看不像。何况这个净霖秘闻为剑,他修的降魔剑道与旁人分歧,是孤注一掷,性命皆系于这一道一剑之上,如果来日遇着甚么变故,失道则剑折,剑折则身毁,身毁则心死――救都救不得呢。”
净霖略做沉吟,说:“差一分入臻境。”
苍霁说:“我有一宅在巷中, 内备主子三两, 是个极其清幽的憩息处。你若信得过, 我便引你去。”
陶致对他二人挺了挺胸,说:“四哥、九哥,父亲差我去北边守地呢!”
净霖颊面已起了红色, 他犹自强撑平静, 神采不改, 对苍霁点头说:“……尚可。”
净霖探指摸到后颈,说:“也许吧。”
君父收了八子,净霖该排第七。但他往上与众兄弟反面,背后常被编排往下,让当时牙牙学语的清遥听了,就一向九哥九哥的叫。
苍霁金珠抵在指腹间转动,他说:“南边盟约已成,一棍子下去惊涛骇浪。你自与琳琅说这句话,她便明白如何做了。”
“但他若能抱守一心,岂不是愈挫愈勇,油盐不进?”华裳尾巴快速冒出来,她思考道,“秘闻为剑,当真说来,算不得故意。那胸腔里都是利刃,要摧贰心志不轻易,不然这些年邪魔对他岂会闻风而逃,怕得两股战战。”
他指尖摩挲而出,带着净霖的手指送到唇边,忽地咬了净霖一口。净霖却似如久旱逢甘霖,想再撤手也来不及,被卡着脖颈迎起脸,承着他自上而下地吮吻。净霖脑中轰然,而后便变得非常恍惚。他陷于水波闲逛中,热浪渐打在腰侧。
苍霁已褪了外衫,蹲身牵起净霖受伤的手,端在面前打量,高耸笑一声,说:“我将金珠还于你,还带你来此。我算是好人么?”
净霖嗯声,问:“我昨夜如何返来的?”
君父打量着他,说:“现在修为到了哪个地步?”
净霖回声,退身而出。
“没伤着就成。”黎嵘说,“克日父亲便要担负盟首,你万不成松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