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魅嚎啕大哭，难过得像真的一样。
雪魅蓦地暴露狰狞半面，对上阿乙的目光，又变作惶恐要求，“我在此山数百年不得外出，可贵一件小玩意，便留给我吧……”
他向来如此，叫我偶然候恨不得立即咬死他。
一头野猪撞出来，来不及避闪，拱起阿乙就跑。阿乙被拱上野猪背，颠得七荤八素。
“这么好玩么？”阿乙嘲笑，“那便送给我，我也拿来玩一玩。你滚吧。”
石头小人不知为何，捣了他好几拳。苍霁不痛不痒，略晃了个身，便将它晃了个跟头，掉进净霖怀里去。他瞄一眼净霖，却发觉净霖又合上了眼，便负气暗哼一声，心道。
“认不认错？怕不怕我！你磕个头求个饶，我就不打你。”阿乙用爪踩着雪魅，“快些！不然彻夜就要你死在这里，连魂都不剩。”
阿乙奔驰时惊醒了鸟禽，听得山中草木精怪们嘻嘻偷笑，他便色厉内荏地骂道，“谁？谁再笑一声，我就挖了他的眼，铰了他的舌！”
雪魅煞气横现，竟敢来夺，“还给我！”
“见着了，见着了！参离神的翅膀晃得我眼痛！”野猪疾走向山脚。
“不长眼！找死吗？！”阿乙弯颈骂道。
净霖恍若不闻，石头小人坐在净霖胸口往下趴望。苍霁说，“夸夸你也不见欢畅，石头都这么蠢么？与你仆人普通无二，的确像是一个……”
拽着布袋口的男人只感觉冷风鞭挞，冻得颤抖一下，不欲久留，提着阿乙回身就走。
“哼！自作自受！”阿乙晃着铃铛，“你死都见不到了。”
“这下便是你我两小我，无人打搅。”苍霁说，“你若日日都这么听话，我倒省了很多力量。”
净霖不答，苍霁跃身向山下。净霖的袍袂吹荡，天青色如同一剪春水，浸了苍霁一个满怀。他们在起落间看似相依，又具是沉默不语。
阿乙还没蹦哒起来，便见四周走兽一哄而散。野猪头一个跑，边跑边嚎道，“快跑！快跑！”
“你还真是体贴入微。”苍霁眉间舒开，不见阴霾，嘴里却说着，“上路前话需说明白，非论遇见甚么东西，你且不要让他们碰了你一分一毫。我固然生性慷慨又风雅，却对吃食非常讲究。我要吞下腹的，少根头发丝也不可。”
雪魅一时候只哭不语，阿乙大惊，“可这清楚是净霖的东西，莫非你与他有些恩仇吗？如果恩仇，你还要它做甚么？如不是恩仇，噢――”阿乙自发得是道，“你们有旧情是不是？我说他怎地不囚|别人在此处，恰好要囚|你。本来如此，本来如此！那我不要你叩首了，你奉告我，净霖是不是……”
苍霁一只手掌从净霖的背部一起摸到尾椎，期间轻重不一地揉|捏，细心巡查。只道，“本来人的背部摸起来是这类感受，你竟也有软的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