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过分沉重，秦桧当然是诡计家，但始作俑者倒是官家，在林芷岚所知的后代汗青评价中，秦桧恶名昭著，为万人鄙弃，而宋高宗赵构，虽有脆弱昏君之名，但几近无人说他卖国，统统的黑锅，都让秦桧背了。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彼苍，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王子墨面色潮红，声音沙哑，当“孩子”这个词蹦出的时候，俄然坏心眼地减轻了力道，撞得林芷岚心都颤了，叫声忍不住拔高，在这万籁俱寂的夜晚，传得特别悠远。
“不然，又当如何？贤弟，你如果官家，你能如何。别忘了，统统皇子皇女只余官家一人，官家从即位之初，便是一起避祸，于官家来讲，割地称王是能够接管的。当初官家说要北伐，不过是为堵悠悠之口，不然谁情愿归顺于他。至于北伐，力有不逮，别看我大宋虎将如云，金国又怎是好打的。”蒋尚培苦口婆心道。
一个荒唐的动机闪过，杞人忧天。
是啊，不管外头是如何暴风暴雨，只要家中安好，那便有看到晴日的但愿。
王子墨沉默，明显她一个布衣，是体味不到局势的庞大性的。宋廷从上到下，皆以乞降为国策，只是乞降亦有分歧，赵鼎、张浚乞降，以防为主，而秦桧，则是金国的代言人。
“还请大哥教我。”
“贤弟此言差矣，虽朝中哄传流言，秦相公是金贼用心开释，以图江南之地，但我大宋局势庞大，又岂是戋戋一桧能够摆布。”
“现在，朝廷局势暂稳，面对两难，战亦难，和亦难。”蒋尚培面色凝重，缓缓道：“战，民气所向，众将皆运筹帷幄之辈，只是，国库空虚，民生艰巨，如何能战。官家体恤百姓，与民歇息，自定都临安，糊口极其简朴，不造宫室，不兴土木，不扩大后宫，官家过的日子，面子是谈不上了，只比农家翁强上一筹罢了。当今各地战乱不竭，稼穑不兴，赋税不畅，火线吴阶，岳飞，韩世忠等部，林林各种合计五十余万，奉侍尚不能，无粮无饷又如何出兵。”
“自家人，哪有那么多端方，难不成，大哥要将小嫂子藏一辈子么？”林芷岚见两人不再如先前那般懊丧，说话也就凶暴起来。
“和，也是一个字，‘难’。所谓弱国无交际，乞降，割地，赔款，称臣，进贡，无疑饮鸠止渴。”
林芷岚走了，留给王子墨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但是王子墨临时走不开，因为蒋尚培奉告了她一个惊人的动静。
“对！是为了秋税！官家太缺钱了，七郡王当初保举谢良辅时就向官家承诺，要将盐官县的赋税抓在手中，官家这才承诺的。谢良辅迟迟没法翻残局面，七郡王如何不心急，这回，派的是长史大人，足可见七郡王的决计。”
王子墨闻言，微醉的大脑高速扭转，俄然她睁大了眼睛，低声道：“不会，是为了助谢良辅而来！”
“秦相公？此人不好评价呢。”
对于七郡王，王子墨是没有感受的，这小我离她太悠远，王子墨会暗中助蒋尚培，只是想打击谢良辅，并不想参合到他们的斗争中。而对于蒋尚培来讲，收不收税他并不在乎，他们这一系的人只是不想卷入夺嫡旋涡，如果换一个没有牵涉的人来做县令，蒋尚培底子不会结合本地士绅停止对抗。
王子墨长长感喟，为这个饱受屈辱千疮百孔的国度痛心疾首，只是，她只能像那些文人骚客普通，在醉酒以后，痛骂朝廷，痛骂昏君奸臣，但是酒醒以后，仍然庸庸碌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