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墨没有送娘儿俩到村口,而是扛了锄头去田里除草放水。细水潺潺,虫儿低鸣,晚风吹散白日的炎热,夜空星星之光闪动。
“拿着吧,哥不缺这个。”
陈旺树看着委曲的王子墨,叹了一口气,从屋里拿了那条鱼递给王子墨,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娘是啥玩意儿,大伙儿都晓得,别再理她了,这都多少次了,你还嫌扳连不敷么。”
稻香随风飘散,沁入人们的鼻中,俭朴的庄稼人深深吸着这类收成的味道,细细将乌黑脸上的汗珠擦去,固然是官人眼中粗鄙的泥腿子,但在这文气弥散的江南水乡,庄稼人也模糊透着一股邃密,不似北方男人那般粗暴。
王启年听到柳氏生了个男丁,内心倒是情愿收了柳氏,他身子不好,这些年折腾也就王子砚一个男丁,并且王子砚又体弱多病,想着多一个儿子总不是好事。可架不住王老爷子的狠心,又有丰氏反对,王家给了银子,又动了手腕给柳氏在邻村寻了个找不着老婆的败落户,柳氏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梦完整幻灭。
“倒霉,回家!”一个男人嚷着,其别人也收了耕具衣服各回各家。
唤不醒甜睡女子,心善的王子墨只得硬着头皮将人背归去,擦去女子脸上的灰,王子墨就被这光彩光辉之貌吸引了。
柳氏安然收起了铜子,领着胭儿归去了。
王子墨被赶出王家,柳家二老又是惭愧又是愤恚,没过量久,就接踵去了。就剩下王子墨一人守着这个老屋子,日日受人白眼戳脊梁骨。
“树哥,你拿着吧!”王子墨推了推陈旺树,奉迎地说道。
王子墨在田头躺了好久,直到胸口的郁结散了,这才清算表情回家,只是在半路上,捡到了一个奇装女子。
王子墨的娘,柳氏,眸子子一转,便说道:“你妹子本日受了大委曲,你若不拿些鱼肉好好待她,你就不是她哥!”
如果这般,也是好的,可惜命里偶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柳氏嫁给败落户沈家,从王家得的银子如此七八年早已用尽,见王子墨进了王家,就常常去王家打秋风。本来丰氏见王子墨本份也存着备用的心机,可柳氏胡搅蛮缠让她新仇旧账一起涌上心头,忍无可忍之下,在王子墨十四那年,将王子墨赶出了王家,给了三亩地和十两银子,算是仁慈了。
人说,上有天国,下有苏杭。其间暖风醉人,细雨如丝,氛围中异化着绵绵软语,入眼是江南女子纤藐小腰扭动飘起的裙摆,酌一口清酒之温润,尝得雨后三分清爽,闻花草芳香羞意,酒不醉大家自醉。
王子墨是由柳家二老带大的,长到十岁,边幅清秀,聪明聪明,又无能懂事,王家庄人见人夸,王启年传闻,特地去瞧了一下,这一瞧,便记在内心。
“我要!”柳氏利落地将五个铜子揣进兜里,叫两人一起用饭。
“娘,到我那边吃了晚餐再归去吧。”王子墨极不喜她娘亲的这般作为,但娘就是娘,身为后代,没有资格去评价父母的对错。
“吃鱼?河里抓去,谁还拦着你了!”陈旺树闻言,就气得不可,这哪是她mm想吃鱼,清楚是她娘的主张。
“树哥,我。。。。。。”王子墨既难堪又惭愧,不晓得应当如何开口。
“娘,这里是一百钱,回家多买些好吃的,莫委曲了本身与胭儿。”送别期近,王子墨没法看着柳氏吃尽苦头,固然这统统都是她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