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身装车,集合于郊野安葬,一个个小土包森森然立于荒地,只要土包前粗陋的木牌,记刻着那人的姓名。
此次金兵打击极其狠恶,不吝代价,吴阶吴大帅仓猝抽调两万兵力援助兴元府,关将军更是拉了牢城营两千犯人帮手守城。犯人虽是勇武斗狠之辈,但绝大多数没有受过军事练习,固然只是守城,只是把火油石头往下扔,但金兵的强弩还是以锐不成挡之势穿透了他们的身材,两千犯人几近无一人生还。
王福来猜不透王子墨的企图,只得临时丢开,从怀里取出一大沓票据,递给王子墨说道:“小二少爷,这里是五千两银子,二老爷给您的。”
王福来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如何有种不结壮的感受,不该该送回王家庄由二老爷安排么?
“羞煞我也~”
“小爷,您这话说的,若没有您,我还不知在哪个角落落魄呢,现在我走出去,那个不客气喊我一声‘大掌柜’。”张掌柜脸上无不是对劲的神采,其间又异化着对王子墨毫不粉饰的恭敬,说道:“自打王管事拿着您主家的名贴拜见了各衙门属官,我们这些人出去腰板直了很多,昔日的那些权势眼,现在瞧见我们,那热乎劲,别提了,老张我想想都感觉瘆的慌。”
“春儿,我家小爷来此,有一事相求,还请春儿帮手。”张掌柜见王子墨脸红皮嫩,只能轻咳着端庄起来。
“小二少爷,老奴打小就跟着二老爷,没啥本领,只知尽忠。”王福来低头拱手说道。
但这些日子的察看,倒是让王福来心惊。
王子墨见王福来看得当真,还不由皱眉,淡笑道:“这事只要交给您,我才放心。家眷那边已筹办安妥,不日便能启程。”
春花楼白日是不做买卖的,不过王子墨身为彩盛庄的当家人,却能被老鸨子亲热地迎进楼里。谁让彩盛庄的料子好呢,谁让彩盛庄的绣娘裁缝无能呢,人靠衣装,女人们穿戴彩盛庄出品的衣服,可不是要闪瞎恩客们的眼,眼都瞎了,心还能不动,银子还能不飞进楼里。
“既如此,那我便直说了。我这里有个名单,是庄里掌柜们的家眷,烦请您老想个别例,将他们送到盐官县。”王子墨将名单递了畴昔。
王福来还不晓得那些个合作火伴是因为王子墨的手腕才迟迟不能出牢城营,如果他晓得王子墨在牢城营里干的“功德”,他估计直采取头拜主了。
彩盛庄,现在已是王子墨一人说了算了。合伙而资,合作之人无不是深有背景家资薄弱之人,可王子墨偏能大权在握,还让合作火伴欣然接管,这手腕如何不让王福来震惊。
“传闻皇上南迁已至建康,离襄阳极近,岳将军就镇守在那边,可不是极得皇上看中么。”张掌柜说道。
王子墨没有避嫌,而是当着王福来的面直接拆开看了。王启年是个很严厉的人,所写的家书亦是有板有眼,但在字里行间中,王子墨能感遭到淡淡的关爱。
“小爷,您可算来我们楼里了,您不知,我们楼里的女人日日盼星星盼玉轮地盼着您呢。”老鸨子三十岁的模样,风味犹存,笑起来竟然另有两个敬爱的小酒窝,她眼毒,本要扑上去揩油,但见这儒雅安闲的小爷眉头微皱,那细腰竟能在这么紧急的关头生生转了大半圏,亲热地挨上了张掌柜,她笑道:“张掌柜,上回可全仰仗您帮手,不然元宵节我们楼里的女人可都没衣服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