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禄混迹朝野多年,当然明白此中衡量弊利,他嘲笑道:“她固然贵为金枝玉叶,但是举止言行刁蛮无礼,无形当中遭人操纵还不自知,我既对此事了然于心,又岂会如她所愿!”
为接待远道而来的高朋,风子谦特命人从府上搬来。他侧目偷瞟突厥王子,只见他看的津津乐道,目不斜视,明显沉迷此中没法自拔。
“原是如此。”完颜霸州恍然大悟,他拍拍回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少女怀春极其常见,祝大人能冒死与小王据实以告,小王非常欣喜,又怎会见怪与你。”
在戏台劈面设有一处观景台,台面摆着数张案桌,桌上端放整套晶莹剔透的白玉茶具,数名穿着不凡的男人端坐椅上。细看靠椅木色金黄温润,纹理清楚美好,恰是不成多得的黄花梨木,又称黄檀木。
风子谦不由得松了口气,暗想。
“王子身份崇高自不屑过问琐事,但此事事关两朝邦交,下官不得不说,获咎之处请王子多加担待。”
茶过五味,一曲玉堂春戛然谢幕。
料想当中的反应,风子谦处之泰然。
独一截然相反的是风子谦将故事背景改头换面,定为前朝某年间的一桩嘉话。
“武康公但讲无妨,小王定不见怪。”完颜霸州一脸严厉。
戏台屋面为歇山顶,上盖筒瓦,各脊上砖雕人物泥像,外型精彩,飞檐翘角,持重中透着秀逸。内顶穹窿藻井,雕梁画栋精雕细刻,匠心独具。
回禄叹了口气,哀怨道:“五公主懵懂之际偶尔见过下官,其长居深宫未见过世面,因此对意气风发的下官心生敬慕之情。但下官偶然男女之事,更对五公主奉若神明,倘如果以和王子生出嫌隙,下官万死莫辞!”
突厥王子完颜霸州神采奕奕,他轻抚下巴,饶有兴趣瞻仰他们。
“王子,喝口茶润润喉吧。”风子谦笑容相迎。
“玉堂春出身尘凡却能做到深途远虑,而那王金龙更是重情重义,飞黄腾达后还是视其为妻,此曲故事盘曲动听,令人回味无穷。”完颜霸州讲起话来眉飞色舞,看来是极其喜好玉堂春。
敬业之心,可敬可叹!
回禄耐烦聆听,顷刻间心折首肯。他由衷夸奖风子谦脑筋诧异,聪明睿智。
“你身居要职没法四周遁藏五公主,为以绝后患,我想到一招愚计。”风子谦往前靠了几分,奥秘莫测小声嘀咕:“中原戏曲广博高深,以突厥蛮荒之地绝无此看头,我们大可借此约出突厥王子,再乘机表白心志。即便将来五公主找上门来闹出风波,突厥王子心知肚明,自不会斤斤计算见怪睿王,而我们也能满身而退。”
突厥王子比他设想中还要深明大义,可贵啊!
风子谦秒变端庄,照实招来:“五主子不想远嫁突厥,现在正想方设法逃出内宫与你相会,并且孝德王母子为打击睿王志气,已然插手此事。倘若五公主与你私会一事东窗事发,只怕突厥王子大怒之下会见怪睿王用心蒙骗,致其颜面尽失。届时公主名声受损是小,影响两国邦交才是重中之重。”
忧心忡忡的风子谦向他道了声多谢,遂即表示回禄坦白从宽。
“此计可行!”回禄深表认同。
“兄弟之间有甚么事但说无妨,不必藏着掖着。”回禄恰好渴了,顺手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风子谦笑呵呵说道:“是啊,他们郎情妾意你侬我侬,天然能流芳百世,名流千古,但倘如果玉堂春一厢甘心,那么这桩豪情只会付之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