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难觅清欢 > 24.谁放离歌入管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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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澈又与他对饮了一杯,道:“我前几日同陛下提及你,听陛下之意,是要将你培养成朝廷肱股。”谢玄原不知天子此语,惊奇之下略一考虑,便知他虽有爱才之意,也多数是为使苏子澈欢畅,才早早许下这般好出息,不由笑道:“陛下厚爱,玄受之有愧。倒是听闻麟郎不日就要去骁骑营任职了。”

谢玄一贯是不惹人谛视标清润性子,是以虽是初度拜官,却并未将离京上任之期奉告别人。他来长安时候不久,厚交寥寥可数,最靠近之人莫过于苏子澈,可苏子澈最是不耐下雨天,连续数日连宫门也未出,他纵是故意道别,也有力相告。考虑之下,干脆孑然出京华,连行李也只备了些金饰。

唯有灞桥的离人还是攀着柳条,诉说着不舍的交谊。

谢玄叹道:“麟郎此言,欲置玄于何地?我来长安不过仓促数月,却有幸得你一知己。不告而别,原是荒唐之举,麟郎莫再提了,该罚酒的是我。”说完也举杯饮尽,杯中酒入喉醇厚,其劲敦敦然,其味绵余不断,“这是……桑落酒?”

谢玄温言点头道:“陛下曾说,‘为官择人,惟才是与,苟或鄙人,虽亲不消’*1,骁骑营威名在外,陛下将他们交给你,可见从未小瞧你。”苏子澈笑道:“我们一文一武,倒是军政两不误。”谢玄含笑不语,先前未见苏子澈时,想说的话太多,临到别时反而说不出口,沉默半晌,却听陆离俄然开口道:“殿下,时候不早,该归去了,也别担搁了清之出发。”苏子澈低声道:“这一别不知多久才气再见。”

苏子澈摆摆手,没让他说下去,着人斟了三杯酒,执杯道:“方才出春明门的时候还在想,都说‘春明一过即天涯’,这天涯有多远,是否在天涯之远就见不着长安?没想到才到这里,回顾就已经望不见长安了。”他笑着举起酒杯,谢玄站在他劈面,恍忽听到一声感喟,“此一别不知何时再见,我私心作怪,执意与你相见,使你躲不过分袂苦,我先罚一杯。”言罢抬头饮尽杯中酒,又命人重新斟满。

谢玄笑起来,炎炎骄阳下,那少年带着一壶美酒纵马急追而来,晓得不成留,故而未折柳,只借着美酒道出心中意:待君返来。

出了春明门,谢玄驻马回望,忽而笑了下,九叶莫名相问:“郎君笑甚么?”谢玄悠悠吟道:“十年不见小庭花,紫萼临开又别家。上马出门回顾望,何时更获得京华。”谢九叶听他感慨,觉得是自家郎君不舍离家,安慰道:“郎君不必担忧,奉先是富庶之地,待您做出些政绩,莫说回京,封疆大吏也指日可待。”谢玄听他大言无忌,哈得一笑,点头道:“你胡白甚么,我不是在乎这个,只是这诗格外应景,随口吟来罢了。”说罢扬催促马,绝尘而去,竟是毫不沉沦之态。

他二人各自饮尽,将酒杯掷于地上,细致的白玉杯顿时四分五裂,苏子澈攀着马鞍回看一眼,蓦地翻上马背,红珊瑚手柄的金鞭映着摇摆地柳枝利落划过,玄珠一跃而起,顿时一阵尘雾飞扬。陆离与同来的亲兵也纷繁打马跟上,方才还熙熙攘攘的门路上,转眼只剩了谢玄主仆二人。

长安夙来晴多雨少,克日却不知为何连续十数日雨水,让原定蒲月初离京的谢玄不得不延缓了到差的打算,待得雨水初停,前些日子还穿戴的春衫已不得不搁置一旁,换上了半臂凉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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