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约莫半个时候,刘云希才姗姗来迟,陪笑道:“劳殿下久候,臣来迟了,还望殿下恕罪。”他身上带着些微酒气,料是朋友得知他升迁,特来相送,这才误了时候。苏子澈淡淡一笑道:“无妨,刘监军来了就好。”
孰料这信使一去便是半月,苏子澈面上虽未显山露水,心内已极其不悦,连续数日,即便长安雨水不断,苏子澈却无一日停止练兵,常命将士们在雨水中演练阵法。陆离暗里派人去催,哪知派去的人也担搁了数日风景,才和那信使一同返来。
“阿谁刘监军清楚就是不将我们殿下放在眼里,仗着本身是陛下跟前的红人就觉得没人敢把他如何样。”齐坎一贯的心直口快,不满道,“哼,不过是一个宦官!”
“当然担忧……”苏子澈笑着反复了一句,又道,“如果现在我在奉先你在长安,你能放心待在长安坐视不睬么?”
场中烟尘未歇,陆离之队似云垂却化风扬,齐坎摆天覆阵以对,倏尔又变作鸟翔,一退一进,一进一退,一时候难分高低,场外叫阵声震天,聚赌下注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各自会商不休,又目不转睛地望着场内比斗,更有人伐鼓助阵,势如雷雨。
“殿下!”董良蓦地长跪于地,“臣愿带三千精兵赶赴奉先,与奉先令一起救护百姓……”
苏子澈看向场外,那些败下阵来的兵士们在旁观战,或拉歌,或喝采,或出运营策,更有甚者,竟下起注来赌哪支步队能夺魁。苏子澈的智谋手腕虽能使军中诸人莫不佩服,可他到底没有带兵的经历,虽身为将领,全不似别的将军般到处以军令束缚标下,骁骑营的将士除却练兵之时端方极严,其他时候则随性而为。
“董良,”苏子澈回过身来,目色安好地望着他,“我去奉先,你会担忧吗?”
苏子澈望着场内仅剩的三支步队道:“施山于阵法很有天禀,短短数月便能将阵法练成这般,实在不易。陆离和齐坎自幼研习兵法战略,又都是天赋异禀之人,能在他俩部下对峙到现在,可见此人前程匪浅。”
苏子澈打马太长街,得空顾及这活泼新鲜的长安,一起奔驰向校场,待坐骑踏入骁骑营才慢了下来,现在勒马回顾,已望不到喧哗的市坊。自苏子澈斩监军以立威,天子暗里将他呵叱了一番后,他回宫的次数越来越少,到得今春,已是无诏不入宫了。
“臣闻‘令媛之子坐不垂堂,百金之子不骑衡’,殿下怎可……”
谢玄身为奉先父母官,连过年都未曾回长安,只着人送来几封手札,现在冬去春来,又是一年桃花开,谢玄倒是连续两个月都没有只言片语。苏子澈面上不说,内心却不是滋味,这日终究按捺不住,主动修书一封寄给谢玄。他搁下玳瑁笔,待墨迹干后交予侍立一旁的信使道:“务必将这封手札亲身交予谢玄手中,再将复书一并拿来。”
董良沉吟半晌,道:“殿下,监军刘云希不知因何未到,是否需求臣前去……”
如果浅显比斗,靠的多数是蛮力和冲劲,可这类体例的练兵,不但需求骑术高深,还需批示者孰知阵法奥义,将阵型奇妙变更才行,是以这类比斗光有蛮力可不可,更多的比拼智谋。
苏子澈在帅台上望着场内,初时各队严守阵型,进退有度,数百队人马穿越矫捷,各自为阵,煞是出色!未几时,很多步队被冲散开来,场中转眼剩不到半数,再过半个时候,场中仿佛只剩下六支步队仍凝而不散,厮杀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