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微微蹙眉，捧着他的脸当真道：“因为南乔？就这么容不下他？”苏子澈抿着嘴角摇点头，道：“我讨厌他，没出处地讨厌。”天子松开了手，眉头却未松开：“南乔一个男宠，不至于让你一再闹脾气，麟儿，你另有甚么事瞒着朕？”
天子笑了一笑，那笑容落在他眼里很有些凉薄的味道：“朕不难过，既然生在帝王家，这便是无可制止的事，朕没甚么好难过，更何况――”他看着苏子澈道，“这一番动静牵涉的大臣不在少数，朝中怕是会有一番动乱，麟儿，若不是你在西州战绩惊人，现下又携重兵回京，不然朕还真不敢直接将苏哲等人投入狱中。”
便是天子即位以后，他在秦-王府住着的时候也并不长，多数时候还是待在宫里，因此天子有些惊奇地问道：“做甚么去？”苏子澈沉默了一下：“……散心吧。”
苏子澈穿戴绣瑞兽月白圆领长袍，腰间只挂了一枚快意龙纹白玉佩，神采如常地向天子行了个礼，天子打量了他一番，笑着招手道：“过来。”苏子澈依言走畴昔，刚坐下便被天子捏住了下颌，他脊背一僵，眼神有霎那地瑟缩。天子假作不晓得，轻抚了一下他的脸颊，笑道：“那天打疼你了？”苏子澈微不成察地摇点头，低声道：“麟儿出言不逊，三哥经验得是。”
他眼底清楚地写着贰内心的无助，这模样让他看起来小了很多岁，仿佛这纯稚、高傲、不羁的少年向来未曾长大，即便他已是重兵在握的亲王，即便他能让敌军闻风丧胆，也与当年方才学会走路，朝他摇摇摆晃走来的冲弱无异。
只是这轻描淡写的报告背后，是皇家血淋淋的伤口，与苏子澈先前的猜想并无多少出入，他唯一未猜到的便是苏哲勾搭外戚暗害幼弟嫁祸兄长已是铁证如山，他平常的浑厚仁慈此时看来便如画皮普通，更加令民气寒。
苏子澈哑然，狠狠地偏过甚去不看他，眼泪几近落了下来：“但是你一次都未曾踏入长乐殿，还不准我来见你！若不是我不吝抗旨前来，你是不是筹算一辈子都不见我了？”天子沉默了下，密切地揉了揉他的耳朵：“那是气话！朕当时被你气到，话便说得重了。但是麟儿，三哥待你如何，你不晓得么？三哥又如何舍得一辈子不见你？”
“莫非不是？”苏子澈眼眶一红，声音带点嘶哑道，“你跟南乔不过分隔几个时候就说好久没见，麟儿被三哥囚禁在长乐殿整整十九天，你可曾去看我一眼！”天子苦笑了一下，问道：“麟儿，真是囚禁的话，你现在又怎会在这里？”
那换掉月奴香料的徐艺虽一向在苏贤宫里服侍，又由皇后赐赉董昭仪，可他在入宫之前却另有一段故事。徐艺家道极是贫苦，双亲卧病在床，弟弟方才学步，他本身也不过是个孩子，家中无粮食，他只得去沿街乞讨，讨来食品便带给家人，讨来铜板便去换些便宜的拯救药材，药铺之人欺他家贫，见他出不起药资便拿些发霉的药材打发他。家中双亲病入沉疴，药铺却不肯将高贵的草药赊给他，他走投无路，终被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