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在烧尾宴上倒是常见，前些日子谢玄升任中书令，宴席之上便有这道红羊枝杖，可本日是苏贤的生辰宴，苏贤不爱吃炙的东西，天子事前也叮咛过遵循宴上饮食一概遵循苏贤口味来，是以宴上并没有这道菜。
天子道：“这是兰陵萧家这一辈中独一的嫡女，模样脾气都极其出众，客岁及笄后提亲之人几近踏破了萧家的门槛，麟儿感觉她如何？”苏子澈生生地打了个寒噤，只望了一眼便垂下眼睛，面前的金盏当中是河东乾和蒲桃，光彩鲜红诱人，向来为他所爱，可现在却感觉这酒有如赤色，那一点一滴堆积起来的，都是他的心头血，很久才道：“看这模样确切温婉，萧家以儒学传家，世代不辍，料来脾气也是不错的――三哥喜好她么？”
苏子澈转开眼，轻声叹道：“南乔，你是哪来的自傲，与我相争呢？”
苏子澈站在原地未动，南乔很快便发明了他，走近以后拱手作礼道：“殿下胜常。”苏子澈声音极冷，盯着他问：“你如何会在这里？”
未几时，南乔面色已是暗灰发紫，目睹撑不了多久，目光也变得痛恨不甘，双手死死地掐着他的手腕。苏子澈突然放手，落空了钳制的南乔立即疲劳在地，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
苏子澈这般聪明，不会想不到这层，他用心提出此道菜，怕是与萧家的婚事脱不了干系，天子立时叮咛：“去做一道红羊枝杖，给秦王呈上来。”苏子澈始终含笑看着兄长，目光半分不移，话倒是对着一旁的内侍说的：“罢了，不必去，一整只羊，等炙好宴都散了。”
苏子澈咬牙一笑，心中蓦地涌起百般万般的委曲与不甘，终究化成一句：“莫非在三哥内心，皇家的颜面比麟儿的表情还首要么？”
苏子澈微微一笑，语气却非常不欢畅：“三哥一句话，麟儿半生都搭了出来，闹个脾气如何了？”天子低低一笑，揽住他的肩膀道：“三哥清楚是为你着想，如何到了你嘴里，倒像三哥是恶人？你如果不喜好，我们不娶她便是，凭这天下的女子，有哪个是我们秦王殿下想要却得不到的？”
本来备好数套说辞的天子倒是一怔，深深地望着苏子澈，缓缓举杯饮一口道：“麟儿这般乖顺，倒让三哥有些不测了。”苏子澈默不出声，他说此话不过是一时之气，说完便有些悔怨，又不便立时改口，干脆不去想此事，提箸夹了一块金银夹花平截，还未送入口中，却被天子伸手拦下：“这东西性寒，你这几日胃口不好，罕用一些。”苏子澈顺服地停箸一笑，道：“那让人弄个红羊枝杖来？羊肉老是暖的。”
他手指用力一收，南乔憋得面色通红，艰巨道：“陛下不会信赖你！或许不会让你给我偿命，但此生都会记得我，会记得他曾因你而愧对我！”苏子澈神采一变，恨不得立时将南乔扼死于此，他本就是习武之人，又颠末疆场历练，要杀死南乔的确如碾死一只蚂蚁般轻易。
苏子澈本日穿戴绛紫双凤云锦袍，身侧是一簇簇花丛并一盏盏宫灯，料来是衣裳色彩较暗又有宫灯遮面，谢玄才未看到他。贰内心沉闷非常，既想将萧家的婚事与谢玄倾诉，又不肯此时与人扳谈，踟躇好久，再抬眼时谢玄早已走得无影无踪，只得一叹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