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霸道:“方才他的伤口,你们也都看到了,受伤至今已有一月,看起来倒是刚受伤二三日的模样,固然也有些收口,可比之伤口的普通愈合速率,可就差得远了。要晓得,他内服外敷之药,皆是人间难寻的奇药。”药王言至此处,俄然握住苏子澈的手腕,将袖子捋上去一截,指着一处红肿道:“他这里被蚊虫叮过。”
到了帐中,陆离命人去取太医的药方,怎料赵棠听闻岭南有种草药,对于治伤有奇效,一早便带人采药去了,不在虎帐中。秦王所用药方因是紧急之物,赵棠不在时向来是不准旁人擅动,几位军医也不知他放在了那边。药王摆手道:“不必,熬药剩下的药渣可另有?拿过来我一闻便知。”
药王拂袖而去,余下四人惊怔在原地,董良强压下心头慌乱,提步追了上去:“先生留步。”药王脚下一顿,回过甚见四小我都跟了上来,道:“该说的都说了,你们请再多名医来看也没用。还不如去好好劝劝,方才那些话,他可都听到了。”董知己中一凛:“你说甚么?!”药霸道:“如何,你没发觉?看伤那会儿的确是睡着,估摸着是伤处的疼痛将他靥住了,比及评脉时他就已经醒过来,虽未完整复苏,可也无毛病听到我们的说话。”
苏子澈服用的汤药有安神的感化,药王先是拆开绷带看他胸前及面上的伤口,他行动极轻,艮坎离巽又服侍得谨慎,直到重新包扎好,苏子澈也未从睡梦中醒来。兵士呈上一盆净水,药王重新净手后,手指按在苏子澈腕间,神采俄然变得极其凝重,过了好久,他拉过苏子澈另一只手腕,细细为他把脉。
当时如何率性抉剔,皆是有所倚仗,知伸谢玄不管如何都会包涵他,宽待他。但是世路盘曲,世事无常,他最信赖的谢玄,竟在他最是毫无防备之时完整离他而去,乃至狠心到无一句别语,惟遗一枚玉佩,今后阴阳两隔,再不相见。令他常常想起,皆痛彻肺腑。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又能去那里呢?”苏子澈垂下眼睛,非常疲累的模样,“我真的累了,不想再颠沛流浪,但是不回长安,那里另有我的容身之处呢?如果回到长安,那我甘愿……甘愿就此死去……”
他转头对董良道:“去拿笔墨来。”董良略略游移:“殿下有何叮咛,董良能够代笔。”苏子澈笑道:“不,谁都替代不了,我必须亲笔写。”
在场几人皆是大惊,连声诘问启事。
反倒是苏子澈笑着劝他:“你是晓得的,我并不想回长安,本来是筹算随便找个由头强留下来。可如果留在岭南,陛下定会下旨将我召回,如果抗旨不遵,必然会扳连你们,乃至还会累及萧蘅。便是陛下没有迁怒于她,我这抛妻弃子之名也会坐实。思来想去,唯有一死可分身。何况天意如此,便顺服天意吧。”
“董良。”苏子澈轻声打断,低头无法一笑,“那段日子我是如何过来的,你不晓得么?若真让描述的话,我想应是――”他沉默了一下,像是尽力压抑着心头的痛苦,“生不如死。”
苏子澈深吸一口气,很快,他们很快就能相见了。
爱至此时,尽数翻作恨意。
“先生有所不知,殿下决定的事,旁人是劝不得的……”董良轻叹一声,肃容道,“既然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