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忽地从内翻开,正欲出门的苍术唬了一跳,脱口叫道:“你是谁?”他这一喊,立时轰动了房里的人,只听一个清越的声音缓缓问道:“是谁来了?”听到这个声音,陆离身子微微一震,几乎落下泪来。苍术心中诧异,刚要作答,瞧见柳天翊对他缓缓摇了点头,他不擅扯谎,立时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答复。那人仿佛狐疑大盛,诘问道:“是谁?”
苏子澈叹了口气:“好吧。”他将天府支了出去,屋内重又剩下他与陆离两人。
“人没了才晓得想,人在的时候偏又欺负他!”苍术愤然道,言罢又有些泄气,“可他们毕竟是亲兄弟……”柳天翊道:“昨日去无相寺时,郎君被人拦着不让出来,说是怕冲撞了朱紫,我就估摸着是他兄长在里头,暗里派人去刺探了一番。”他顿了一下,嘲笑道,“公然到了晚间,便有人悄悄地探听郎君,厥后干脆有人上门来,说要请他过府一叙。”
陆离手放在门上,保持着将推未推的姿式,面上悲喜难辨。
天府当即挡在陆离身前,恶狠狠地瞪着他道:“请!”陆离的视野却像是粘在了苏子澈身上普通,低声道:“我有些话想跟你说,能不能……请他先出去?”苏子澈有些游移,轻声道:“可我并不……你还是出去吧。”陆离苦笑,声音几近要求:“就一句话,就一句,好不好?”
“换作是我,我也不想说。”苍术道,“师父说他兄长本来也是很疼他的,只是厥后得了个男宠,竟然就迷了心窍,不顾亲兄弟的死活,将他打发到南疆去了。南疆是甚么处所?他一个在长安娇养大的儿郎,身子骨又不好,天然受不住那的瘴气,几乎死在那儿。厥后好轻易离了南疆,还没等回到长安,他兄长便指派了本身的宗子来,硬生生要将他逼死在路上,师父便给他用了能令人尸蹶的药――厥后的事,想必你就晓得了。”
柳天翊深吸一口气,晓得该来的躲不掉,当即便去了正厅会晤来客。厅堂当中,一个身着黛蓝长袍的男人负手而立,正望着厅堂上的书画入迷――那是这座宅子刚建成时,苏子澈兴趣恰好,亲身提笔写的一副春联。柳天翊笑道:“不知大贤来临,柳某有失远迎。”那人转过身来,朝他微一躬身:“无端叨扰,还请贤仆人勿怪。”再昂首时,目似深潭,难掩一抱恨绪;剑眉入鬓,平增三分深沉。柳天翊含笑回礼,道:“陆将军,请上座。”
天府是令行制止,陆离本就是防备,天然不会与他胶葛,他回过身来,神采庞大地看着苏子澈,问道:“郎君,他是你甚么人?”苏子澈仿若未曾听到普通,道:“天府,送客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