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这四周有座船埠,来往商船停靠,货色贸易繁忙,河边酒坊商店、青楼楚馆林立,给这里带来过一副欣欣茂发的气象。
刘伯宣凝了凝眉,他抬眼看了看张弘策道:
刘伯宣躲过了砸向他身上的房梁,用手挥挡开了掉落的瓦当砖石,他用衣袖挥了挥面前的灰尘,大呼道:“真简!石斛!”
张弘策嘿嘿一笑,指着刘伯宣道:“好你个刘伯宣啊!单独出来游山玩水,却也想出这么个冠冕堂皇的来由,真是拿你没体例!”
既有桌上随便放着兵器的江湖人士,喝酒划拳高谈阔论;又有地痞打扮的闲散之人,眉飞色舞地调侃着中间正在物色金主的风尘女子。
石斛“呃呃”两声,就坐到了刘伯宣跟前。
石斛那双看似无争却又凌厉的眼眸转向了门的方向,只见六个胡商打扮的男人连续走进了大堂。
“可知前些光阴同夏里大火。”
“看了便知。”
但美髯男人仿佛能听懂普通,捋着长须随和地笑着,他指了指年青人道:“如果如此,下次我便许你一把劲弓。”
“晓得了。”刘伯宣点点头,眼神流转。
身材略显五短的石斛就那么抱着胳膊站在两人身后充当保镳,他目光灼灼,重视着周遭的一举一动。
刘伯宣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厚重的铁牌,放在了桌案上。
有不怀美意之人觉得来了肥羊,贪婪而又猖獗地瞥去。
就在这时,周遭的喧哗又停了半晌,仿佛又有人进了这家酒楼。
“白鹭!”
坊门上锁以后,这龙蛇混居之地少有官府管束,即便宵禁内里却还是保持着畸形而悠长不衰的热烈。
此中一个相对年青的低沉着声音对另一个浑身透着杀伐判定的头子普通的人物说道:“兄长,他如何老是阴魂不散,跟着我们?”
张弘策长叹一声,他不说话,闷头喝了两盅酒,单独生闷气去了。
“伯陵的意义是……北朝要刺杀我南朝的公主?”
就见年青人率先来到美髯男人中间,拉了拉他的胳膊“咿咿呀呀”,不晓得说些甚么。
张弘策眼睛眯了眯:“多么大案,伯陵细细道来?”
“呵呵……真简兄差矣。”刘伯宣道,“公子乃贤明浑厚之人,若公子问我,不敢不说。只可惜我至今都不知该如何向真简兄道明,此牵涉一件刺杀大案,现在尚无线索。”
“还喝呀!伯陵,若公子晓得你在此做这蠢事,必让那马佛念来绑你回襄阳,你乃绝顶聪明之人,如何就此犯傻?事不关咱荆襄,咱自可高挂于顶。”
两人是至好老友,现在又同为萧衍部下的首要谋士,此次相遇说话也不避讳,便在这龙蛇稠浊之所你一言我一语地随便说着。
“公子昨日已经拜见了中书监,再叙了叔侄之谊,并有手札一并交由公子捎予使君,公子该拜见办理的皆已完成,克日便筹办返回襄阳了。”
刘伯宣把铁牌按在桌案上。又推到了张弘策身前。
“哼,伯陵高义,就为那所剩未几的一点儿香火情?都言那小王爷摔坏了脑筋,我虽未亲见,只听内里风评,他也不是甚么普通之人,伯陵这点儿愚忠恐怕是用错了地点。”
张弘策思考半晌:“你是如何卷入此事?你乃朝廷要犯,怎可再以身犯险?莫非……莫非是公子那日所言之人,阿谁叫做萧大郎的?”
那年青人长得浅显,放在人群中并不显眼,但他仿佛不会说话,手里比划着,嘴里却“咿咿呀呀”地不晓得在说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