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春桃轻声禀道:“大郎返来了。”
几人正要拐弯朝老夫人处去,春桃却从前面赶来,道:“大郎请小娘子去哩!”
靖儿瞥见邓氏,笑嘻嘻的便挪动着嫩股要下来,张氏笑道:“你瞧瞧,见了你这个婶婶,连娘都不要了。”
容娘悄悄的应了一声,那声音如有若无,非常有力。
门帘一掀,邓氏那张娟秀的脸挂着盈盈的笑意呈现,她进了门,问道:“容娘,本日可好些?”
回到房中,容娘卸了笑容,冷静的躺下。小环出去,见她被子也未盖,不由焦急:“小娘子,该着凉了哩,也不盖被子。”
容娘两个出去,相视一笑。
那是一把精美的匕首,内里乌木色的刀鞘,雕了古朴的斑纹。容娘悄悄的拔了出来,那刀刃锋利,隐有寒意。容娘心中一动,便扯了一根头发去试刀锋。
容娘心中一惊,不知大哥找本身何事?她内心周转了一番,却毫无眉目,只得忐忑的进了屋子。
“容娘,你何为?”张氏讶道。
徐府一家并进之府上诸人早夙起了,在堂屋等着与新妇见面成礼。
容娘微微侧脸,正对着张氏担忧的眼神,她展颜一笑,道:“已是大好,嫂嫂不必担忧。嫂嫂吃了新的药帖,可有好转?”
老夫人叹了一声,只叫夫人上心给容娘保养,不吝破钞。
大郎正喝茶水,容娘此话一出,不由顿了一下,方将茶水咽下。
六郎痴痴的看着那闲逛的门帘,心中愁肠九转,一片孤寂。
邓氏欢乐不已,便蹲下腰去伸手去接小人儿:“来来,靖儿,到婶婶这里来,婶婶带你去看好玩意儿!”她夙来持重,唯有见了靖儿,便有些按耐不住,想要与靖儿靠近。
用过早餐,容娘推委身子不适,夫人忙要小环扶着回房。小环搀着容娘渐渐的出了房门,沿着回廊往跨院走,正待要入房时,前面短促的脚步声响,容娘闻声,便要掀帘入门。
大郎正与张氏说着话儿,大略是你身子虚不必起来等等话语。须知大郎夙来刚正,说出的话便如铁珠子,掉到地上是一颗珠子要砸一个坑的。如此温情,实属罕见。容娘内心悄悄的松了一口气,有大嫂在,大哥不管如何也会和缓些的。
……
张氏嘲道:“待你本身有了,抱到手酸的日子有哩!”言毕,却一眼扫到容娘怔愣的神情,她心中一跳,便有些悔怨。
六郎闭了闭眼,悲不自胜。昔日情至浓处,容娘常常唤他“六郎”,现在两人之间竟似隔了万水千山,再也触摸不到相互。他的心肺如扯破般疼痛,旧事如此甜美,那甜美便化作了割肉的刀刃,越甜越痛!
容娘笑着转头,道:“六哥!”
张氏心底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容娘,身子但是大好了?”
新妇敬了酒,安了食,又奉上亲手做的鞋履,俱是非常精美。老夫民气中更加欢乐,笑着对夫人道:“新妇的技术比得上你的了!”
夫人点头道:“比我的要好呢,娘是拉我出来出丑是吧?”
我,竟是能够分开了么?
自那日起,容娘便总恹恹的不肯走动,垂垂的水米进的更加的少,偶然一日也不过一碗薄粥。徐夫人焦急,找了郎中来看,郎中只说是情志不舒、气机郁滞,还需养心畅怀,方是正道。到底也开了方剂吃了十来剂药,却始终不见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