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岳飞也凑眼张望,可此时的他不比陆伯彦,一时竟有些似懂非懂。
“唉……”
许高芝道:“老相公一阅便知,这是我等所议经略图,上面有我等名姓,有些兄弟大字不识一个,便将指印按了上去。”
陆伯彦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他这类人生凭最怕两种人,一种不贪财、另一种不好色,人间男人如有谁二者具有,那可当真可骇。
许高芝忙道:“千万不成,末将此行,有事相求,岂可再令相公破钞。”
陆伯彦显是两端都想奉迎,两端都不肯获咎,便道:“许兄啊,你这些话说的大有事理,但你瞧老兄我眼下闲赋在家,无职无系,恐也难见官家。”
许高芝是陆伯彦旧部,曾同在童贯麾下效力,但二人业已阔别多年,曾听闻他克日在叡州任副防备使,却不知现在因何原因寻到了家中来,陆伯彦自发有些蹊跷,他知这许高芝脾气鲁莽,人称莽夫,是以世人皆叫他许莽夫。
许高芝“哦”的一声,道:“韩将军是近年汲引的新人,当年也曾在童相公麾下效命,但当时他只是一小卒,厥后抵定贼寇方腊、高托山等部有功汲引。”
这许高芝虽是他的熟行下,却未曾晓得他不贪财,幸亏他倒是晓得此人非常好色。
陆伯彦点头道:“不当,这图你先拿归去,妥当保管为妙,我这里地小物杂,万一有损,岂不是毁了诸位同僚的心血?”
陆伯彦闻言点了点头,他在朝数十载,各地入品的武官,他大多晓得。但是他听完后,却将那张舆图放到了桌上,道:“你们这经略图,我就不看啦,荒唐之极。”
他说着转而低声,同许高芝附耳道:“我府上新得一婢女,年方二八,小脸嫩的能掐出水来,本想留给我家靖元做个起居婢女,既然老兄来了,不如就在我这里留一夜,一来你我也好话旧,二来也请老兄观赏观赏那小婢如何?”
许高芝闻音手提马鞭,阔步入房,一见到陆伯彦便单膝到地,打了个揖道:“末将不知老将军用食,实在该死。”陆伯彦笑道:“你这许莽夫,这么多年了一点没变,这里又不是虎帐,你起来发言罢,你有甚么要事,这么心急火燎?”
只见许高芝二话不说,自袖中取出一张舆图,呈于头顶,道:“禀老将军,这是直定府路、河北路、河东路、京东路、京西路大小四十六位武官联名上书,恳请老相公代为传达官家,以通天听,畅我等言路。”
再瞧舆图空缺处,几十个名字大多眼熟,此中便有这许高芝的大名,另有一些红指印盖在空缺处,明显就是许高芝所说的大字不识之人。
许高芝闻言,公然面前一亮,嘿声道:“相公高义,那么将愧领了。”
陆伯彦笑道:“故交可贵相见,这戋戋薄礼便当作川资,路上买些酒喝。”
许高芝喜道:“那这经略图便先留在相公手上,统统有劳相公了!”
见他要走,陆伯彦忙唤来差人,道:“来人,快取些银钱,给这位将军送来。”
陆伯彦这才笑道:“许兄,你我多年未见,本日先不谈国事,你大老远来,且与老夫共饮几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