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岳飞这个小卒,始终不明白当时势实产生了甚么,何故不见辽军踪迹,主帅便吓的自弃辎重,仓惶南逃。厥后有人说是因种师道首战告败,乃至兵力空虚,才令郭药师攻城得胜,刘延庆仓惶南逃。
听到这番话,岳飞本来不懂的处所,也豁然开畅,可又迷惑道:“那为何将军要引我军四周游弋,我军去势本就不如敌军,你追我赶,又岂能像将军所画,料敌先机?”
陆伯彦心中所想的这几小我,无不是活着之人,此中童贯位极人臣自不必说,刘延庆曾为一起主帅,败北后虽被贬至筠州,可现在又被童贯启用,加封为镇水兵节度使,仿佛比他陆伯彦还要高一头。
陆伯彦道:“我这一支只是孤军,旨在对于面前仇敌,便如你说的,敌军势大力沉,与其正面相抗,自必丧失惨痛,唯有善使探子,才可趋凶避吉。”
岳飞欣喜收起舆图,回身拜别,此时纸张高贵,何况是印刷完整,内容详细的军事舆图,平凡人只怕是一辈子也见不到一次,可当走到半道上,又俄然想起来寻陆伯彦的本来目标来,心想:“糟了,我如何把闲事给忘了。”
至于种师道,这报酬当世名将,资格又老,陆伯彦对其蛮有三分畏敬。燕山之役后,童贯将任务一股脑儿推给了种师道,他现已告老回籍,不知躲到何地隐居去了。
这令岳飞百思不得其解,战后他丧父,回家守孝,仍然经常想起此事来。
陆伯彦喜道:“不碍的,你说说看,倘若不对,我来教你,倘若对了,自必有赏。”
岳飞稍作踌躇,才道:“我见图上竖线,自燕城发,我军步兵者众,去势甚缓,便想这竖线该当是我宋军,又见这些横线,势重力沉,来去迅捷,想必该当是胡人的马队。”
陆伯彦叹了口气,道:“你说的没错,正因为胡人马队多,才更要广布耳目,不过这军阵图只是为将者心中所思所想,聊以淄慰罢了,真到了疆场上,瞬息万变,十数万之众,一定敌得过人家数万,如针锋相对,必又重蹈当年南都城祸。”
岳飞这才答道:“老相公,飞从未见过军阵图,也不知看的对与不对。”
又想:“刘延庆、刘光弼这两父籽实为怯懦怕事之人,督兵十万屯于白沟,竟不战自退,实在笑掉大牙,由他们来代替种老将军,还不如让我陆伯彦来挂帅,另有郭药师那两姓家奴,正在官家面前大红大紫,更加说不得了。”
岳飞道:“当年燕山之役,兵临城下,称有十万之众,倍于敌军,何故连遭惨败?”
当时前一日岳飞听闻辽将郭药师阖部来降,料不久便能降服燕城,可谁知未过量久,其部主帅刘延庆夜间命令举火焚营,宋军败退,兵一过万,则漫山遍野,败退路上人仰马翻,宋军自相踩踏,死伤者无数,这些皆为岳飞亲眼目睹。
便道:“此事说来话长,今儿不早了,他日再说罢。”
听他提起“南都城祸”四字,岳飞心中一凛,宣和二年,辽帝弃城而逃,号称有十万之众的宋军首攻南京,城中辽军已为困兽,当时他也是这场战役的亲历者,可因为他只是乡兵杂役的原因,被安排在外押运粮草,未能参与攻城。
陆伯彦闻言,心下暗自惊奇,岳飞初观军阵图,能分清敌我,已很不轻易,还能看出轻重缓急来,实属可贵,微微一笑道:“你说的不错,自燕城发的兵线,确为我军,厥后呈现的兵线,也确为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