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涧暗谷,四周一团乌黑,只有身下这株古松勉强作为依托,她哭声不竭,回应她的也只要覆信,这覆信滚滚不断,反而更叫人惊骇。
说着又猛地摇摆起陆靖元的身材,哭泣道:“陆……陆靖元,我错了,我不该老是欺负你,更不该每天咒你死……呜呜……陆靖元,你能听到吗……呜呜……你如何这么没用,说死就死了……早…早晓得你这么短折,我们还不如一起摔死算了。”
只听陆靖元咬牙叮咛道:“你……你先踩着我爬到树上去,再拉我上去!”
苏杨儿说罢颤颤悠悠便想站起家来,可俄然之间耳畔却响起了一道声音:“杨儿,不要再哭了,你再哭下去这树都快叫你震塌了。”
人身处伶仃无援的绝境中时,多盼着身边有人共磨难,更何况苏杨儿与陆靖元间恩仇胶葛,此时自是各种情感一齐发作了出来,有的没的都往外说,只盼着对方能展开眼来。
谁知苏杨儿却不为所动,六神无主道:“那……那你如何办?”
这古松粗大的树枝竟被陆靖元硬生生抓断了几根,但下堕的巨力却也消了。
可还不等苏杨儿面露忧色,陆靖元便颤声道:“不要乱动……我……我胳膊折了!”
苏杨儿轻咦一声,展开眼来,发明本来是陆靖元伸手抓住了崖边伸出的一株古松。
人说女子以水糅形,多数是言过实在,可到了苏杨儿这却一点不假,她眼泪直流半晌,嗓子都哭哑了,竟还未断绝。可儿死不能复活,任她如何哭嚷,也都无济于事。
跟着又骂道:“老……老子晓得了,你就是用心的!我……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笑,娩出两道酒涡,道:“我是穿越来的,可我也不晓得这世上究竟有没有鬼神地府,如果没有来生的话,你就当我们此生已经做过伉俪好了……”
二人挂在半空,不住摇摆,苏杨儿面色大变,问道:“那……那该如何办?”现在她早已吓的魂不附体,又哪另有甚么主张?
苏杨儿闭目待死,似已无计可施,只是紧紧抱住了陆靖元。其心中所思所想,更像临死前的忏悔,叫人啼笑皆非。如她这类人,也只要到了这类时候,才想起“行有不得,反求诸己”这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