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杨儿道:“没见过,只听岳二提起过他家是做皮料买卖的。”
陆靖元道:“他们请我们来时,固然狡计连珠,但满是阳谋,叫我们防无可防,与其说是请我们来的,不如说绑我们来的,再使甚么诡计诡异,反倒多此一举,他们偏要使,那我们也只能认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干脆吃他的喝他的就是了。”
苏杨儿迷惑道:“那是为何?”
苏杨儿目睹情势危急,望他侧脸,也不知哪来的胆气,竟然说道:“我不跑,我说过我知恩图报,我……我替你挡着,你跑。”陆靖元闻言哑然发笑,知她悟错了本身的意义,他本意是叫苏杨儿趁机逃窜,他好接敌,但听了这话,不觉胸口一热,心想这很多年密意总算没有白付,朗声道:“仇老兄,陆某与贵上素味平生,不知那边开罪了贵上,他若只冲陆某一人而来,那要打要杀陆某一人承担,不要扳连旁人。”
仇七道:“陆老弟,您曲解了,小老儿是来请您的,不是来杀您的。”
当即问道:“尊驾不是带我们来见贵上么?贵上现在那边?”
陆靖元尚未答话,忽听得车别传来仇七声音:“到处所了,两位请下来罢。”
听他直接将话挑明,陆靖元虽仍倍感莫名其妙,却也深知对方势需求将本身请到不成了,当下对苏杨儿低声道:“我随他们走,你留在这里。”
陆靖元笑了笑,举起桌上酒杯,在鼻间一嗅,俄然一抬头喝了下去。
苏杨儿见他如有所思,不由问道:“靖元,你在看甚么?”
陆靖元放下酒杯,笑道:“你啊,该聪明时不聪明,眼下我们大可既来之则安之。”
苏杨儿吓了一跳,仓猝说道:“这些东西来路不明,你快吐出来。”
他说这话时,没有抬高声音,显是用心要让屋里两人听到。
仇七道:“陆老弟,您又曲解了,这弓箭对准的不是您,是您身后的苏娘子,我等深知您技艺健旺,这戋戋几柄破弓一定何如得了您,可您身后的苏娘子分歧,她可没有您如许的本领,您若不想爱侣有伤,还请随我等走一趟罢。”
陆靖元收回目光,觉她手心冰冷,微浅笑道:“没甚么,你惊骇么?”
当即她摇了点头,笑道:“老子才不怕呢,老子最讲义气了,你如果怕了,就拿老子做个挡箭牌,老子毫不会怪你的。”
苏杨儿一怔,乐道:“也对,他是回家了,可我们不知是不是进到狼窝里了。”
狗奴子一向夹在两边,气不敢喘,直至此时才松了口气,眉开眼笑跑上前去,想随两人一起上车,陆靖元却悄悄推开了他,冷声道:“早知你不是甚么好东西。”说罢,兀自扶着苏杨儿登上了车。狗奴子面色大窘,搔了搔头,只能坐到车夫身边。
苏杨儿与他共磨难非止一次,早非当日阿谁在太湖水寨中碰到危难便将他推出不顾的胆怯之人,当即拉住他手,说道:“死都要一起死了,走当然也要一起走。”
当下陆靖元握紧苏杨儿的手,叮咛道:“你跟紧了我,如有不测,我好立即带你逃。”
当下跟着仇七来到一栋小屋前,屋内亮着灯,但却无人影,排闼一瞧,但见内里桌椅板凳俱全,桌上酒菜干果,鲜鱼肉食,点心蜜饯具有,更令人诧异的是一旁还摆有一张大床,床上叠着绒被丝枕,仿佛有起居温馨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