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千易越听越惊,脸上神采一变再变,当听她说到那画上女子在风雪中回望追兵时,俄然之间,胸口一酸,心想:“这女子若真是我生母,那我苏千易可就成了天下第一不孝之人了。”
是以仍然心有不甘,道:“靖元,就……就没有别的体例了么?”
苏杨儿瞪了他一眼,怒道:“这是我家的事,有你说话的份么?”
一听这话,苏杨儿顿时如泄了气般,呆在地上,实在这些事理她早已想到,只是她此生以来,第一个动机便是逃离是非,乃至不吝变卖家业,逃至宜兴,可谁知祸事还是接连不竭找上头来,特别是眼下苏千易之事,更是做梦都没想到,一时候即感觉古怪虚幻,又感觉狗血好笑,仿佛冥冥当中,有一股巨力,不管她逃的多远,总将她推回原处。可她是后代之人,本就不信甚么鬼神运气之说。
苏千易道:“我要见你们庄主,我有话要对他说。”
苏杨儿不答,呆呆望向舱门,却不知在想些甚么。
苏杨儿见他仍在笑,叹了口气道:“你真的好短长,说你是混世魔王都小瞧你了,世上如何会有你如许的人?”
这时只听陆靖元嘿的一声笑道:“掩耳盗铃。”
她不提苏翁还好,她一提苏翁,更加凿实了苏千易内心设法,只因当时他就在苏翁身侧,深深发觉到了苏翁的异状,试想能叫一个年逾百岁,淡薄存亡之人暴露那样惊奇的神情,乃至于忍不住浑身发颤,怕是只要点中其内心真正心虚之事,才气做到了。
陆靖元微微一怔,笑道:“如何?”
苏千易看向他道:“陆兄,我知你遭我扳连,心中有气,但苏某也不是怕事之人,我必会一力承担,不叫他们伤你们分毫。”
听到这话,陆靖元展开眼,道:“好,这话还像句人话。”
他们见苏千易倒在舱门前,忙将他从地上架起,按回了原位。
苏杨儿见他低头不语,轻声道:“千易,你不要多想,这些一定就是真的,何况老祖宗不也没有承认吗?”
苏千易皱眉道:“我绝没有胡吹大气。”
苏千易轱轳滚到门下,昂首“砰“的一声,撞到舱门上,大呼道:“喂,来人,内里有人么?我要见你们庄主!”说着,又要拿头撞门,所幸他只叫了一声,舱门便被拉开,走进两名男人。
两名男人闻言,只互望一眼,却不答话,一人回身即走,另一人反手阖上舱门,看这副架式,也不知承诺了还是没承诺。
陆靖元心头有气,却不发作,说道:“不然呢,你觉得仇杰捉我们来,却不杀我们是为了甚么?不过是拿你我做个威胁,好叫那小子诚恳听话,可那小子生性陈腐,我如不将话说穿点破,他来个死活不认,他倒是做了你苏家的大孝子,但你我能有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