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处,他又将书缓缓收了返来,心想:“我若不学那王黼四周与人夸耀,又能有何祸事,就此凭白毁掉了此书,实是暴殄天物。”
陆靖元也好异景望过来,可他看不懂上面的字,只问道:“伯父,这是甚么书?”
陆宰见状莫名其妙的摇了点头,在他走后,却又赶紧将书取了出来。
陆宰抚须笑道:“恰是,我与你伯母皆甚喜淮海居士妙作,是以取其少游雅号,按一游字,名为陆游,望他今后能圆父母情意,如先贤般纵游四海,随心所欲。”
陆靖元闻言却望了一眼桌上吃剩下的两块山药,暗咽了一口吐沫,他帮衬着说话,可没吃饱,但这类事又不能直言,当下他灵机一动道:“伯父,您瞧墙上是不是有只壁虎?”
需知北宋末年武将升任千难万阻,正职四品武官在军中已属大将之流。
当下,他将书冷静支出怀中,一声不吭向书房走去…
他借着暗淡灯光,接连读了数页,倒是入迷,但眉头始终紧皱着。
而陆靖元听了又默念了一遍:“陆游…”
苏轼这个名字在此时但是个忌讳,与他有关之事,有关之人能少提则少提为妙。
可他忍痛将书递到烛座前时,又悄悄想道:“陆伯彦将此书赠我,不过是想投我所好,我为今既已收下,再就此毁掉,同朝为官不免相见,他今后问起,我又该如何答他?”
“是古籍么?”陆宰见此书卷首无字,像是临时装订而成的手稿。
“壁虎?”陆宰闻言转头望去。
他话只一出口,却又戛但是止,转念改口道:“此人生凭,说来话长,贤侄此来,且在我这多住几日,彻夜不早了,待来日我再与贤侄细细讲来。”
陆靖元见状自感猎奇,可陆宰不说,又不好多问,只能将襁褓递还给侍女。
陆伯彦是陆父的大号,历任转运、监军、平谷三使,正职四品武官。
陆宰微微一笑,道:“天气不早了,我已为贤侄备好了房间,你先去歇下吧。”
而陆宰不肯对他细述淮海居士其人,天然是有启事的,因为这淮海居士,原名秦观,乃是宋神宗年间太学博士,与苏轼、王安石等人交好。
陆靖元暗舒一口气,道:“那就好,只要伯父您喜好便好。”
当下陆宰不动声色道:“贤侄,我们还是先瞧一瞧,你爹爹究竟寻来了多么奇书吧。”
“此物易惹杀身之祸,还是毁掉为好…”
陆靖元则趁机抓起那两块山药,藏入袖中,道:“哦,是看错了,那侄儿辞职了。”
陆靖元见状,不由暗骂道:“来的真不是时候…”
官家名宿后辈,生来便有大号,不会像狗伢儿普通起个怕养不活的农家怪名。
当望了一眼襁褓中的婴儿后,他又问道:“伯父,您刚才说他叫游儿?”
当下他不由有些忐忑问道:“那伯父您可喜好?”
他一边想着,一边又迷惑问道:“伯父,那这淮海居士又是何人?”
“论语?”陆靖元闻言不由皱了眉头,论语不过是孩童发蒙之物,没想到本身父亲如此谨慎交代,竟然就送来一本论语。
这小娃儿尚未满月,小脸皱巴巴的,在襁褓中缩成一团,活像是个小老头儿。
说罢,他叮咛侍女道:“将小郎君送归去吧。”
“三苏禁籍,还是辽本,竟有辽相手注,陆伯彦啊陆伯彦,你但是好大的本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