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穆易的阐发和担忧，孟九用心中并不完整附和。经历过这一场攻击战，他对乌合之众有了更深的了解。如果军队的气力是以人多势众来衡量的，那现在总数加起来有几十万的红袄义兵，又是如何被金军的反攻所击败的？
穆易皱了皱眉，眸子一转，靠近大丑，向着马四努了努嘴，低声道：“九成必留你在村中坐镇，打杀这厮立威，另有那个敢不听你的？”
“以有备击无备，又有你和乔娥英勇在前，一伙地痞恶棍天然不在话下。”穆易对孟九成的夸大表示谦善，又细心想了想，说道：“好罢，承蒙你看得起，我便持续干下去。等有了更熟谙战阵厮杀的人手，可必然要把鄙人替代下来。”
“能善罢干休是最好，若还要战，我们已经争夺到了很多时候，莫非就不生长强大？”孟九成咧嘴一笑，说道：“天亮后我们先摆平这个村庄，然后便去前车裕、后车裕，马四已经聚了财，我们且帮他都取了。”
“取胜又如何？能使刘文正善罢干休？”穆易转着茶杯，悄悄点头。
见马四这副疲劳病笃的模样，孟九用心中冲突，一时竟下不去手。
当然，能制止这场提早到来的抵触是最好。可孟九成不能想当然，必须从最坏之处考虑，极力做好对付的筹办。
……但知攻伐，不善运营，形同流寇；粮饷不能自足，临阵不知兵法；掠人妻女财产，只知取之于人，而不知养于民；为将者贫乏策画，为士者贫乏练习，作战形同群殴；胜时堆积，败时作鸟兽散；此义兵与彼义兵之间，相互猜忌，时降时反，相互进犯……
由小见大，莒南县和陵阳镇便是个缩影。红袄军在中原大地簇拥而起，阵容浩大，但终究还是被金军个个击破、一一毁灭，其最大的缺点便是成分庞大，民气各别，不能精诚团诚，结合作战；反倒是互不平气，抵触、火并时有产生。
嘿，就在孟九成踌躇，世人等着他发话的时候，大丑毫无征象地发声出矛，猛地刺进马四的脖子。
孟九成已经选好了要争夺、依托并为之办事的阶层，如此对王大户也算是仁至义尽，每小我都照顾到，让他们没有牢骚，他做不到。
他是深恨马四的，走南闯北、阅人无数，也晓得马四这类人看似不幸，却不是布衣百姓般的羔羊，而是受伤的豺狼，此时不除，必是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