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越来越近的道观,裴青用马鞭悄悄抽打着靴子,眯着眼睛说道:“趁着天还亮,清算了那些灾黎,我们就在道观里住下。”
到了山下,孙正忠带领的人马只剩下了五十余骑。又劫夺了一批灾黎后,裴青和石德广也生了异心。二人带着十几骑押着俘虏和一些财物断后,倒是用心慢走,待急于赶路的孙正忠带人走远,便转头返回,要在这里临时落脚,自主流派了。
且放下这些感慨和群情,再说裴青和石德广,留下五六个兵卒在山下看押俘虏,自带着九名部下昂然上山。
而在当时,蒙军在中原掳掠烧杀,金军败逃,很多处所都闪现出真空状况,两河、山东地区更是一片混乱。
在山东华北的金国军队,抵挡不住蒙军打击,被击败后沦为乱军。乱军如匪,所过之处也是劫掠烧杀。
也是啊,十一个全部武装、穷凶极恶的乱兵,要对于几十个只会回身逃命的灾黎,确切不需求更多的人手了。
分开慌乱逃窜的灾黎,孟九成穿过供奉殿,跑到庙门处,爬上架好的梯子,举目向山路上望去。
莫非本身就被这十一个乱兵吓跑了?孟九成微眯起了眼睛,心中是万分的纠结和不甘。
蒙军,乱兵,义兵,强盗,豪强地主武装,当时的中原大地上的人马大抵能够如许分别。固然称呼分歧,但这些武装差未几都干过劫夺烧杀的事情。
逃?!孟九成皱紧眉头,沉声问道:“你看清楚了,乱兵来了多少?”
比方金哀宗初政,诏褒死节义士,立褒忠庙,以鼓励抗蒙将士时,第一批名单中共有十三人,除了一报酬西域人外,其他皆为汉人。另有金元间凡遇战事,金国按例也要签发汉人丁壮从戎,名为签军。
“我去庙门看看,你们清算好东西,筹办逃窜。”孟九成操起大枪,叮咛一句便奔向了前面。
如果在后代,这些为外族交战的汉人恐怕要被称之为“汉奸”。但阿谁时候却没有这个称呼,精确地说,人们并不把他们当作“汉奸”来对待。
他们想得挺好,道观虽破,却也能遮风挡雨,临时落脚安息。然后再逼着俘虏砍木立寨,强拉精干扩大部伍。将来或是占山为王、劫夺抢掳;或是看准情势,投奔强主,都不失繁华安闲,更胜似给贪鄙无胆的孙正忠当狗。
比如蒙古军南下,是以劫夺粉碎为主。铁骑所到之处,“群众殛毙几尽,金帛后代,牛羊马畜,皆囊括而去,屋庐焚毁,城郭丘墟”。
门敞开着,寒气劈面而来。入眼的是乱哄哄的灾黎,或提或背着东西,惊叫慌乱地奔那墙缺口而去。
义兵和强盗也是如此,规律严明的步队,或者是劫富济贫、不伤布衣的豪杰,那是少之又少。
“很多哇,都骑着马往山上来呢!”说完,这个灾黎回身便跑了出去。
一伙乱兵不慌不忙地上山,在他们看来,占有道观、劫夺灾黎如探囊取物般轻易,却不知孟九成等人正在严峻的安插,要给他们以迎头痛击。
而现在正上山的裴青、石德广便是败退逃窜的乱军之一。这两人原在驻防莒州州城的军队中任军官,主将是孙正忠。蒙军势大,孙正忠草草抵挡便率部南逃,想回故乡遁藏。
乱世民气变,不管“刁悍者或滑头者,莫不掀起叛金活动”,不但乱兵、盗贼满野,本地土豪、地主也自相连合,构造武装力量,以求自保。以是,裴青、石德广也不过是在乱世中生出野心的一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