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渊的声音极小,话语也是极浅极淡,可李璟作为南唐的帝主,他天然听出了楚渊话里的深意,这些年来,江南各藩镇都雄踞一方,割地而治,乱成一团。
就在李璟思路有些混乱的时候,楚渊淡然自如的声音再次传来:“陛下应当明白,南唐一旦国力弱弱,不止是北方的政权会趁机南下,就是毗邻的吴越之地,怕是也会想要分一杯羹。”
奉养在侧的内侍寺人陈福林昂首一看,一名戴着面具的紫衣男人朴重直的站在李璟和他的火线,眼里皆是冰冷。
“陛下正值春秋鼎盛,江南一代早已没有敌手,南汉固然国力不比南唐,可南汉现在的君主刘晟也不是甚么好欺负的主,现在陛下攻陷南汉白州地界,兵临南汉都城,此时咬牙攻城确切能够拿下全部南汉,可如果........”
楚渊微眯双眼,抿唇道:“请陛下撤回南下的军队,放南汉一条活路。”
李璟昂首,悄悄的放动手中批阅的奏折,当了将近十年的天子,李璟这点慎重还是有的。
吴越国主钱俶是个极其夺目奸刁的人,在审时度势方面更是无人能及,最要命的是,吴越与南唐近几年小战不竭,边疆更是几经摩擦,如有朝一日南唐有难,吴越必定巴不得踩上两脚。
楚渊点头,再次道:“家母复姓诸葛,此次来南唐,恰是家母所托。”
当楚渊来到长春殿的时候,南唐皇李璟正低着头在案桌上批阅奏折,一身明黄龙袍,未到不惑之年,鬓角却已出现了红色,能够设想这么些年,坐在那把龙椅上,李璟一定过得好。
“哦......是啊,她叫诸葛依云,我真是老了,十八年了........很少有人跟我提及过这个名字了.......”李璟的手不断的摩挲着红色的图纹玉佩,尚还英挺的脸上闪动着痛苦,断断续续的话语也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楚渊听后一笑,直起家子,淡淡道:“如果南汉奋力反攻,陛下怕也讨不了甚么好处。如此一来,即便南唐拿下南汉国力也会受损,到时候,北方中原的那些人,可就会.......趁机南下了.........”
以是楚渊一伸手将一旁定在原地的陈福林打晕了去,然后抬起脚步走到李璟的身前,沉声道:“陛下,楚某从白州千里迢迢的赶到南唐金陵,是有一事相求。”
何况,近年来北方政权逐步安定,特别是客岁建立的后周政权,阵容浩大,兵力强健,他不得不防。除了后周的威胁,幽州地区另有北方契丹族建立的大辽国,大辽人虽发展在草原,可对中原倒是觊觎已久,草原人马队威猛非常,势不成挡,如果马队真的踏向了江南地区,南唐怕是有力抵当。
南唐天子的寝殿在皇宫的北边,因宫殿靠近皇宫后的一座大山,接了地热之气,以是南唐天子的宫殿老是比皇宫其他处所和缓很多,是以现在的南唐皇才为其取名为长春殿。
李璟回过神看向楚渊,皱眉问道:“甚么事?”
“陛下。”楚渊从长春殿侧宫门的窗户口一跃而进,目光安闲的盯着案桌以后的李璟,沉稳清冷的声音倏然响起。
“放南汉一条活路?”李璟皱眉,这几年他大兴战役,虽是收伏了南楚和闽国,可南唐也遭到了重创,现在的李璟需求更富庶的南汉之地来养兵安民,要他撤回攻打南汉的军马,太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