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有人道:“你这梦倒是个大好梦,如果胡想成真,那亡国以后岂不成了吉利以后了?只是你看看这四周,别说有国后娘娘,就是一支鸟羽都没有呢!”
此时,一个倩丽的身如飞鸟般扑入了林仁肇的怀中,是林夫人程氏,她浑不顾及四周是否有人,娇嗔道:“林郎,我一向在找你呢!你甚么时候在这里?如何也不跟我说一声?”
乔婕妤愣了愣,上高低下打量着嘉敏,嘲笑道:“哟!又是一个不怕死的奴婢!竟敢直呼本宫名讳!看来是国后娘娘平时管束无方,才至于宫中有这么多以下犯上的娇纵劣婢。本日个,本宫倒要替国后好好管束了!”
嘉敏喝道:“乔婕妤!不得无礼!”
……
林仁肇双手行揖礼:“为娘娘解忧,末将责无旁贷。”
嘉敏微微一笑:“你说得对,本宫又何必与流言流言过不去,只要对得住本宫的心,随便他们说吧。”
她还来不及细想,乔婕妤已经不耐烦地催道:“磨磨蹭蹭干甚么?还不快把这些都东西都扯下来!”
嘉敏对乔婕妤道:“红罗小亭为国主国后的保重之所,不晓得娘娘是奉了谁的旨意要拆了它?”
嘉敏入宫时换上了宫女服色,此时宫中几近下钥,嘉敏低头行动仓促,俄然火线传来一声娇叱:“你们两个!给我过来!”
两人相对无言,唯有目光流转,似有千言万语。
阿茂意气风发地大声说道:“各位父老乡亲都看清楚了,你们的国后娘娘仁慈刻薄,爱民如己,不吝以本身的金饰之资,从奸商那边购来全数的粮食,今后的日子,你们都不会挨饿了!”
香柔强抑心中的气愤,“这是国后娘娘的常栖之地,任何人不得碰它!”
乔婕妤冷哼一声:“本宫是国主的宠妃,想要甚么便有甚么,何必颠末谁的旨意?更何况这红罗小亭奢糜无度,为淫乐之地,实在令人不齿,如果不拆了它,莫非要在宫中鼓吹淫靡之风么?”
林仁肇道:“各位有所不知,我方才晌午做了个梦,梦见一只五彩光辉的凤凰落在了昇元寺的脊兽上,那凤凰开口,说只要我来此祭拜,就保我身形安康,万事顺意。我想这凤凰向来是皇后之喻,如此一想国后娘娘定然在此。”
林仁肇也夹在人群中冷静拜别,嘉敏追上两步,低声唤道:“林将军。”
嘉敏怅惘地摇了点头。
此时他一身素衣布衫打扮,矗立的身姿,眉间的威武让他显得卓然不凡。
林仁肇有些落寞,自嘲地笑了笑:“是我无礼了。”
林仁肇看着嘉敏远去的背影,神思怅惘,如有所思,程氏跟着他的目光望去,问道:“她是谁?”
错过的,毕竟是错过了。
世人都让开了路,有功德者问道:“这位爷,你是不是在发寒症说胡话?这里如何会有国后娘娘?国后娘娘在宫中金枝贵叶地养着呢!”
嘉敏万般说话只化为轻巧的一句:“林将军要多多保重。”
看着众百姓拜别的身影,嘉敏长叹一口气。
正说着,寺庙外俄然传来熙熙攘攘的喧华声,一个男人浑厚的嗓音到处嚷嚷着:“国后娘娘,国后娘娘在那里?”
嘉敏不经意地听到,未免有些心灰意冷。
只这一句,嘉敏几近就要落泪,却恰好倔强道:“我很好。”
香柔道:“娘娘,你别往内心去,只要你无愧于心,百姓们必然会体味你的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