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在床上的潘佑听得国主一口一个“潘卿”,已有些动容,又听得国主提及煮茶论道,想起往昔与国主的倾慕订交,心下一片怆然。
国主如有所思,正要推开潘大人的门,不想内里传来潘佑的数声疾咳,沙哑的声音从内里传来:“微臣染了风寒,室内浊秽,实不宜官家移步入内!”
午后的光阴,嘉敏斜斜倚在卧榻上,嗅着青梅轻涩香甜美的气味,听着清脆动听的鸟鸣声,闲闲翻动手中的书卷,不知不觉已垂垂入了迷,正看得不能移目标时候,面前俄然一黑,竟是被人蒙住了。
潘佑不屑道:“哼!不过是个魅惑国君的妖女罢了!”
国主不觉得意道:“朕的国后本就是懿德贤惠,不消从这些圣贤书中取经。”
国主打了个响指,一匹超脱白马飞奔而来,国主揽着国后翻身上马。
国主略有沉吟:“周公能执贽而见于穷闾隘巷七十余人,故能存周室。”
国主负手而立,望着湖水中接天连碧的青绿荷叶思忖半晌,慨然道:“知我者,国后也。这些日子,朕的确是于心不安,朕的朝堂上没有潘卿,总感觉朝不似朝。”
国后重新获宠,成为宫中不争的究竟,红袖添香的乔婕妤再也不被召入国主身侧,就连温妃的瑶光殿中也大为萧瑟。
潘佑又惊又诧,无言以对。
“官家,忠臣可贵,谏臣宝贵,君主只要体恤大臣,才气换来忠臣的倾慕帮手,臣妾想,闲居在家的潘大人已是多日未朝,此等贤臣闲居不消,实在也是太可惜了,官家何不效仿周公,顾庐礼待呢?”
嘉敏柔婉道:“那可不必然,一部书能传播千年,天然是因为书中有大事理,比方这一段,敬姜教诲文伯礼贤下士,说周公一食而三吐哺,一沐而三握发,故能成绩霸业。”
嘉敏见怪道:“香柔,你想劝本宫看书歇一歇,也用不着如许调皮的体例。”
国主愣住了脚步,轻叹一声道:“既然潘卿不肯见朕,朕也就不勉强,潘卿还是好好养病吧,朕还等着潘卿与朕一起煮茶论道呢!”
恰是各种滋味齐上心头之时,听到屋外又有国后清怡动听的声音传来:“官家无一日不惦记潘大人的病情,此次为潘大人带来了补药佳品,又请了太医日日给大人诊断,大人尽管放宽解养病就是。”
“好!好极了!大家都觉得国后得宠,想不到主后竟是情深似海,连本宫竟然也给骗了!”她气到手心颤抖,锋利的指甲几近嵌进了掌心的肉,尔岚也是极其震惊,不敢一言。
一时候,城中乡野间乃至供奉了娘娘庙,戴德国后娘娘的菩萨心肠,至于之前国后惑主亡国的流言,天然已是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