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夜,她就是他国主的女人。
“奴婢这就去拨了拨香兽。”
他已然不知,他望着嘉敏的眼神是那般密意,像是要将她瞥见心底里去,放在他柔嫩的最深处。
国主情义缠绵,苗条的手缓缓伸向她的红盖头。
是不是他曾经在画上精雕细琢的女子,翠羽眉黛,灵秀眼眸,点朱红唇?
他的和顺内敛的目光始终离不开嘉敏缓缓出去的身影。
“娘娘在想些甚么呢?”
彻夜,他就要翻开她的红盖头。
一畔的香柔瞧见了,笑道:“蜜斯……娘娘……眼看着就要过了护龙河,离入宫不远了呢,这大好的日子,娘娘该是笑一笑才是。”
尔岚忙移开了烛台:“剔烛的这类事情都是奴婢们做的事,娘娘别熏到了玉手。”
“‘小巧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都只道相思苦,那日与你琴瑟相合以后,朕才真正体味到这相思的妙处,它苦,苦到一日不见,思之若狂;它甜,甜到相思无处辞。”
当纳采、问名、纳吉、纳徵、请期这婚礼的五样全数完成以后,便是最为昌大的亲迎之礼。
温修容叹了一口气道:“你随我一起在内里逛逛吧。”
礼官呈着仪单,指着此中的纳彩一节说道:“官家,这、这还没有大雁啊!”
“这有甚么,让一只明白鹅代替白雁不就行了么?”
两人之间隔着数丈之远,林大哥以清峻深沉的目光冷静谛视着她,不知为何,周嘉敏的心蓦地一紧,有些酸苦的滋味皆入了她眉间心头。
这是统统女子都逃不过的生命印迹,更何况,她所嫁的男儿是人间第一华贵美盛的男人。
他的手有些颤抖,薄薄的红盖头下,是她美的容颜,是他想要一亲的芳泽,也是他要凝睇平生一世都不嫌弃的垂怜。
嘉敏情心萌动,柔情似水,他有如许的心机,她此生又夫复何求?
红盖头下的她,是不是就如同他日夜思念的她普通?
“林大哥……”望着林仁肇消逝的身影,不知为何,周嘉敏心中有些难过。
尔岚劝道:“娘娘,再冷的天,也不怕呢!娘娘掌管着宫中的大小事件,说要有多少香兽就会有多少香兽,说要有多少绫罗锦缎就会有多少绫罗锦缎。”
长夜漫漫,君恩如水,更何况本就淡薄如此的君恩,那就更希冀不上了,唯有这烛光前的飞蛾,兜兜转转,对着烛火不离不弃,便是寂寂冷宫中最好的伴随了。
是不是他曾经相思成疾的女子,身量姣美,柔情和婉,如月清辉?
“嘉敏,你可晓得,不晓得是甚么时候开端,你就已在朕的心中埋下了种子。厥后无数个日夜,朕老是会将你想起。”
“为何没有大雁,去让猎户们抓来一只不就行了吗?”国主颇不为以,仍然气定神闲地在澄心堂纸上挥毫泼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