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敏梳洗后,埋头烹茶,元英俄然装了出去,结结巴巴道:“来了……来了……”
吕太医只得照实相告,将国后娘娘如何从失火的宫中逃脱,如何避居在故居涵养,又如何发明怀有龙胎,如何不幸小月等等一一奉告。
元英见国后倦怠慵懒,心中轻叹一气,拉下了帘钩,悄悄退了下去。
嘉敏轻缓有力地摇了点头:“你不晓得,你不晓得孕育一个小小生命的欣喜与希冀,是她给了我生命的亮光,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但是俄然之间,这统统眨眼又消逝了。就仿佛一个斑斓缤纷的泡泡,风一吹,又没了。你不明白,你不懂那种俄然的落差。”
“嘉敏,你就当真如此对朕冷酷么?”
“太病院?”国主掷了笔,神采凝重,“传来!”
凌晨有些瑟瑟,小径上的一丛丛辛夷话已经落尽,那篱笆上的朝颜花还是顶风绽放。
说罢,元英带国后到了一处冰冷不见光的地窖中,嘉敏看到曹仲玄正闭目躺在木桶里,木桶中装满了冰块,而曹仲玄嘴唇青紫,眼周发黑,周身更是闪现出一种诡异的紫红色。
嘉敏孱羸之至,听了元英奉告小公主已夭的话后,如五雷轰顶,她腿一软,就已经倒了下去。
这一哭,倒是好了。
元英惊魂甫定,气喘吁吁地大声道:“娘子就如许忍心丢弃奴婢吗?娘子就这么忍心让关爱娘子的人痛苦平生吗?”
嘉敏极其惊奇:“曹公子?曹公子这是如何了?”
有布谷鸟一声啼唳,冲天而起,惊得柳枝簌簌地狂乱而动。
元英歉意道:“娘娘,是奴婢不谨慎,奴婢这就清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