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敏心中酸涩,眼里便不由得落下了泪,连动手中的针扎到了手指,沁出一滴滴鲜血也浑然不觉,唬得阿茂和元英都吓了一跳,“女人?女人?”
往昔情难自已,那曾经禁止了数千个的日日夜夜的眷眷相思,又怎禁得住你的密意凝睇?
罗袖裛残殷色可,杯深旋被香醪涴。绣床斜凭娇无那,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
阿茂忙道:“女人歇歇气,我还没说完呢!国主与昭惠国后伉俪情深,又怎会在这个时候谈及结婚一事?国主随便对付着打发那使臣返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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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长吸一气,研开墨汁,放开纸张,一一默写着他曾作的诗词。
阿茂持续说道:“的确是有很多朝臣劝说国主纳了北宋天子的表妹,可国主执意不听,打发了北宋使臣归去。”
阿茂还是常常往掖庭里跑,常常带来宫中最新的动静,前些日子惶惑不安地说宫里有御女死的死,疯的疯,另有的被打入冷宫,今儿个却兴趣冲冲地跑了出去。
手中的笔划下最后一个字,她的脸已羞臊惭愧成酡红,国主啊国主,你又为何将那一晚你与我的幽会写成了词?没得叫世人曲解?
元英说得不是没有几分事理,这些日子常常落泪,常常熬着油灯誊抄经籍,落得看东西都有些昏黄。
一向一言不发的元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传闻北宋天子魁伟矗立,他的表妹也必然是生得人高马大的,说不定长得跟我一样!千里迢迢送到金陵城来,可见必然是个凶蛮嫁不出去的人了。”
晓妆初过,沉檀轻注些儿个。向人微露丁香颗,一曲清歌,暂引樱桃破。
“我在前面传闻宋朝的使臣来了,在金陵城中盘桓了半月不足,国主只是碍于礼节见过他一次面,好酒好菜地打发了,又叫韩王带那使臣在金陵城中访古寻迹,就是不与他提及闲事。”
“甚么事儿欢畅得跟哈巴狗儿似的?”周嘉敏倒是可贵见到阿茂这番情貌,有些别致。
元英一拍胸口,惊骇道:“哎呀!那使臣求亲不成,灰溜溜地归去了,不晓得北宋的天子会不会难堪我们的国主呢?”
阿茂握紧了拳头:“国主圣明!想让北宋的女子做我国的国母,休想!依我看,女人才有做国母的资质!”
“女人如何又哭了?”元英慌了神,忙替她拭去了眼泪。
她张了张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这是如何了?头更像是炸裂普通,又像是千钧重的石头压在上面,浑沌的认识里俄然灵光一闪,是不是烧的焦炭,是不是焦炭……那些焦炭老是让人喘不过气……
元英道:“也不晓得是不是国主比来好转的启事,我传闻后宫中也变得井然有序,再也不像之前产生些奴婢们打斗吵嘴、怠惰扯皮的事儿,宫中的各位主子们也是安循分分的,也没传出谁疯了谁死了的事。奴婢像奴婢,仆人像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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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去楼空以后,周嘉敏静坐好久,心潮起伏间,誊抄经籍竟也是不能了。她翻开了小窗,唯见高墙班驳,这两日的雪落了又落,屋外已经积累了厚厚的一层,远远近近都是银装素裹成一片,雪花如浮玉飞琼般,夹着冷风吹拂在她的脸上,让她滤经心中的万千情丝缠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