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发是庆奴最好的挑选,或许,做国主的诗友、书友、画友,这才是她最好的归宿。
……
一时候地寂静无声,国主扶着木椅,缓缓而滞重地坐下,神采惘惘:“朕从未想到,庆奴会因朕的一首词,多心至此种地步,遁入了佛门。”
身畔的宫女恋慕地望着她,点了点头:“美,真的好美,这款款的细腰,这长长的腿,竟比裴婕妤还都雅几分呢!”
“怕甚么?总有一天我要做上这后宫的主子,让那些曾经逼迫我的狗奴婢膜拜在我的面前!”芍药高低垂着头,摇扭捏摆地走了起来,说不尽的婀娜多姿,道不完的春情含嗔,娇俏一笑,更是千娇百媚,她含笑问道:“我美吗?”
“认命吧!如果不是看在自小奉侍国主的情分,本宫早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何况,本宫也不会虐待于你,那静德尼禅院就在宫内,在你削发为尼入了禅院半年以后,本宫会擢升你为禅院方丈……”
此时,早已有一双素手皓腕端上了一杯袅袅香茶,国主接过来悄悄饮了一口,赞叹道:“本日茶如何没了花香的轻浮之味,倒有了淳郁的甜美之味,回味无穷,好茶、好茶。”
殿外闪过一小我影,却不是庆奴,是姚公公,嘉敏递与了姚公公一个眼色,姚公公会心,对国主禀告道:“禀官家,庆奴姑姑现在不在此处了。”
庆奴见告饶无用,便狠狠地咒道:“娘娘你好狠心!花无千日红,你就算现在年青貌美,可终有一天,你的仙颜也会如江水流逝!到时候,你就会尝到枯枝败叶的滋味,你就会眼睁睁地看着你深爱、深为依靠的男人去宠幸别的女人,你就会明白我现在的煎熬……”
但是,半晌并无反应,国主有些惊奇:“昔日不需朕的叮咛,都会给朕添茶倒水,本日如何懒惰了这么久还不来?”
“宫中的御厨又怎比得上你的用心?要晓得,御厨是用手烹制菜品,而你,倒是用心做出来的。”
亦是同平常普通,国主按例在青玉案上批阅折子,也是如平常普通,头也不抬地叮咛道:“上茶。”
裴婕妤气得肺都要炸了,一双美目锋利地往芍药身上一刮,见她生得姿容美艳,恨不得撕了她的这张皮,她艳唇轻启:“本宫赐你步步生莲后,也不晓得你的风韵可还在?”
嘉敏冷静低头,“官家惯会讽刺臣妾的。”
嘉敏道:“官家吃不出这个味了么?”
黄保仪冷静在风中鹄立了一会儿,无声无息地擦掉了眼角的泪水,踽踽拜别。
她心中一时暖一阵,悲一阵,怨一阵,想本身现在的境遇,为何不学庆奴一样,也入了禅院做尼姑才算干清干净,了无牵挂,只可惜本身情缘未了,即使不能像一个妃嫔那样以美色、以身子服侍国主,可也总想着在诗词书画上与他默契的勾连,想着做他的红颜知己……她如许的人,不干不净,不清不楚的,又如何能遁入佛门呢?
嘉敏听得国主的这番痴话,莫名的伤感浮上了心头,不知为何,她总惊骇听到国主如许的言语,就仿佛惊骇握在手中的鹞子线断开。她强颜笑道:“官家又在说顽笑话了,大抵又是看折子给累着了,臣妾本日还特地为官家做了炊事,都是官家平时爱吃的菜。”
国主顿觉非常,昂首见是嘉敏,有几分骇怪道:“如何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