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看向桌面,公然是各色大大小小、花花绿绿的物品都堆叠成山了,他疏淡的面庞中如此才有了笑意,“当真劳费他们的心机了。”
韩王妃翩然一笑:“是人的骨灰。”
菁芜自外间听到“窅妃”二字,嚎啕大哭着膝行出去,哽咽难继地禀道:“窅娘娘昨夜惊厥,从柔仪殿中出来后就……就腹痛如绞,娘娘她……娘娘她小产了!”
张洎气势凌人道:“国后妒忌窅妃娘娘,心存杀念,在襁褓上施以妖法,蓄意一尸两命,以此撤除眼中刺!国后如此暴虐,怎堪为一国以后,母范天下?”
她身为国后,一国之母,又能在江河日下之下做些甚么呢?
殿中烈焰冲天,浓烟滚滚,四周八方竟也都将殿宇围困住了,梁宇柱头纷繁摔落下跌,堵住了他们逃生的前程。
菁芜对窅妃献计道:“现在张洎在外已经皋牢了浩繁大臣,娘娘的权势也垂垂丰盈,是娘娘脱手反击的时候了。”
此语惊天动地,将在另一侧服侍的世人全都惊得群情纷,黄保仪走了出去,冷言冷语道:“窅娘娘失了孩子,心智不清,胡言乱语,竟是歪曲起国后娘娘了!”她呵叱几个婢女,“还不将窅娘娘搀扶到床上,好好服侍?”
窅娘道:“既然国主已经命令让韩王出使中朝,本宫也不能让他搬回圣旨,只是,本宫天然能保韩王安然无虞。”
张洎从人群中站出来,上前一步对国主道:“宫中一夜失火,连损数十殿,数十宫女内监被焚致死,丧失惨痛,再加上官家受伤,窅娘娘小产,于皇室血脉又是痛心之事。此事干系甚大,还望官家能明察!”
……
寝殿表里间已经是呜呜泱泱地站了一地的人,后宫御妻,朝廷命官,宫廷内侍和太医,都已经顾不得礼节体统,焦炙地等待着国主复苏过来。
窅妃一见到国主,就忍不住堕泪,哀哀哭道:“臣妾的孩子没了……臣妾的孩子!”
正说着,国主咳嗽了数声,醒了过来,他一个鲤鱼打挺,就要从龙床上起家,只是背部传来一阵阵锐痛,逼得他不得不迟缓了行动。
国主面无神采:“多劳张卿操心,朕自会查个明白。”
她的眸子子直勾勾地瞪视着远方,俄然撕心裂肺地喊道:“是国后!是国后杀了我和官家的孩子!那襁褓自燃,必然是国后在上面施了妖法!”
年年上贡,亦只求战事能垂垂迟延。
嘉敏临风而立,长发被风吹得混乱,目光也有些迷离,她望向与本身并肩而立的男人,这个儒雅空灵、俊美得不染灰尘的男人,对大浪淘沙而来的澎湃亦是苍茫,他的柔,他的仁,他的多情,他的才调,必定了他只能是个守成之君。
张洎忍不住说道:“国后娘娘未免也太仗势欺人!莫非要折腾得后宫中寸草不生,才肯干休么?!”
窅娘道:“韩王诗书皆通,于情面油滑也是皆为练达,调派他去中原,本宫也感觉甚好。”
菁芜接过,翻开盒盖,只见内里都是些白白的粉末,也辩不清是甚么东西,问道:“这是甚么?”
菁芜领命而去,窅娘又叫住了她:“韩王妃那天送与本宫的人骨灰,你但是都放好了?”
菁芜心领领悟,奥秘地笑道:“娘娘放心,该安排的,奴婢也都已经安排好了。”
另一个臣工拥戴道:“难怪十余年来,后宫中总不闻婴孩呱呱坠地之声,皇族龙脉也是非常残落,现在臣总算明白了,国后本身无所出,便要侵犯嫔妾,残害龙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