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但小弟有事在身,不便在此地久留。」少年起家,还向贾少爷行了个礼。
「本年高中的,必然是爷这几位兄弟!」
「肚子里的墨水必定有的,如何说都是秀才啊,且又是贾大爷花了大代价扶养起来,冲着状元郎去的,加上边幅周正,今后必然是常伴皇上身边的。」
「既然都到了,不如先去祭一祭五脏庙。」少年微微一笑,便往一家人头挤挤的食肆去了。
朱窗都敞开着,从远处传来几声闷雷,风也吼怒起来,一下子吹散了屋内的闷热。
店小二见他一脸猜疑,便笑道,「没错,他们是在奖饰那几位小爷长得好,是当官的料。」
『――那砍掉的头,我也能重新接上吗?』
但高兴仅仅是半晌的,不久,吕承恩便想到甚么而神采一沉,说道,「皇上对您越是宠嬖有加,宰相便会越仇视您,我担忧宰相府的人,又会对您倒霉。」
「文武双全!必然高中!好啊!真好!」贾少爷热烈击掌道,几位秀才也跟着笑,倒是中间的店小二听到,面孔憋得通红,想笑又不敢笑。
「那也要考得上才行啊?『绣花枕头』如何成?」少年一笑,并不当真。
「都说人要衣装,但这位小兄弟穿得如此浅显,却仍然漂亮可儿,真是可贵!」贾少爷自顾自地坐下了,热忱地问道,「小兄弟是外埠来的吧?可有下榻之处?」
「等等,下凡、出世、有戏看……这、这不是嘲笑我们会落地吗?」贾少爷反应过来,气得面红脖子粗,直嚷叫着,让仆人去拿人来问!
他作为景霆瑞的幕僚,不管是刀山火海,只要景霆瑞一声令下,他就不会转头。
少年不由扬了扬细眉,忍不住暗叹一句,「我没听错吧。」
自称爷的男人,实在年纪不大,顶多二十,金锁片嵌宝石的项圈、蓝绣雀鸟的绸衣,整一个珠光宝气。
「岂敢。」少年悠然一笑,唇红齿白,竟让旁人都愣了愣。
「多谢!小弟初来乍到,也没甚么可相赠的,就送两句打油诗,给赴考的诸位。」
吕承恩在另一张书案前坐下,一边翻阅着他实在不如何感兴趣的兵法,一边说道。
近几日,天子一得闲就召景霆瑞去议事,旁人也许不晓得,可吕承恩内心清楚所谓的「议事」,不过是他们花前月下的谈情说爱罢了。
「小的可没这么说。」店小二自发多嘴,便道,「这不是陪您唠嗑解乏么?」
有道人影在林立的书架旁闲逛,过了半晌,他拿着一本兵法出来了,是吕承恩。
少年躬身退下,直到走远了,贾少爷还在回味赠言,才品出不对劲来。
吕承恩也不晓得本身那里来的这么大的勇气和忠心,从小他就是百年药铺的少爷,玩世不恭、衣食无忧,恰好就把本身的一颗心,毫无保存地奉献给了这位「冰山」将军。
少年越往里走,人潮就越澎湃,街巷如蛛网密布,却又打算得整整齐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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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和将军情投意合,不,该当说,堂堂天子竟情愿委身于臣子,这类连江湖上的平话人都编造不出来的古怪故事,竟然活生生地产生在本身面前,吕承恩不能说不惊奇,只是他更不想景霆瑞有任何伤害,是以才会时不时地出言警告。
「依你说的,这宫里但是宰相的天下了?」
说罢,店小二还指了指四周的客人,穿着打扮都是一副官宦人家的模样,几杯热酒下肚,都争相说着道听途说来的传闻,也难怪这边如此的「动静通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