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一个港口,就有穿着富丽、财大气粗的客人,登舢板上船去买欢,常常一掷令媛,大肆华侈,当然大爷们也都能纵情而归。
多年前,煌夜曾下旨查封此地,而致买卖冷落,直至近三年,国泰民安的,又昌隆起来。
只是光靠着他这副漂亮、高大的样貌,就足以在这琉璃画舫上通行无阻了,因为潆泓最喜好面貌都雅的客人,这能讨得他的欢心。
不过,这在镇香坊是司空见惯的,不会有人嘲笑他们。在分开画舫前,有童仆帮他们经心打理安妥,老妈子再恭送客人下船,重新到尾都不会有分毫的怠慢。
有道是豪杰难过美人关,这嘉兰使节也是如此,听闻他特别喜好去琉璃坊,找花魁共度良宵,以是景霆瑞才来到此处。
老妈子内心策画着,把青衫男人带上了楼,却不知这青衫男民气里也在犯嘀咕。
二楼是雅间,设着仅能透出人影的帐幔,又用雕花裱金的木屏风分开开。
「有这个客人?我如何没瞧见过?」老妈子显得迷惑。
说是来大燕商谈临时停战的,但皇上思疑停战是假,来刺探军情黑幕是真,故而让景霆瑞暗中调查。
固然,这些少年日子过得也非常津润。此中最美的花魁少年,是年方十六的潆泓,他还能本身遴选客人,那些肚满肥肠的乡绅土豪,完整入不了他的眼。
打茶围,便是陪着初度到来的客人谈天,期间少不了喝酒划拳、搂搂抱抱,也有歌妓演出,是画舫里最喧闹的处所。
「第一次来,不免怕生。」老妈子却不怕他的冷脸,反而更主动了,「您的火伴想必是自个儿寻欢作乐去了,您不找他也罢。这儿的货品恐怕也入不了您的眼,走,我带您去上房,保准您对劲。」
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意兴阑珊,怪不讲姿势的,因为他坐在画舫最高的三楼,其他的少年都在楼下接客,一楼是打茶围的处所。
「是啊!咱家花魁住的处所。」老妈子愈发必定对方的来头不小,只是吃不准他的身份,说是贵族少爷吧,全然没有那种纨绔之气,说是大官爷吧,也不像,年纪实在轻了点。
是偶尔?还是对方已经发明端倪?
现在,他百无聊赖地抱着朱红凭栏而坐,下巴抵靠在上头,望着倒影着斑斓灯火的、波光粼粼的水色,却难以看清星斗的光彩,未免绝望了些。
到了半夜,经常有满脸酒气的客人,搂着标致的小倌往二楼上去,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衣衫不整地下来。
这灯火光辉的安镇坊依古桥河道而建,风景迤逦如同画卷,是皇城驰名的妓馆集结地。
男人没说话,只是四下看了看,似在寻人。
他正要昏昏欲睡之时,俄然,一争光影掠过河面,他一惊,顿时睡意全无。
「我要见一个客人。」潆泓说,在老妈子那坠着大金环的耳旁低语了几句。
星斗如碎银,洒满苍穹,皇城各个城门皆已闭锁,贩子打烊,夜阑人静,偶尔听得几声狗吠。
俗话说得好,食色,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