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推测，门外那人见没人应门，自顾自地排闼出去了，两人恰是大眼瞪小眼，对上了。窦泽结结巴巴地问：“你如何……出去了？”
窦泽闻声了，不接话茬，感受两人的间隔越来越近，霍司明的嘴唇几近贴到他胸膛上，温热的呼吸喷出来，热乎乎的恰好打在心房的位置，窦泽推着他的脑袋离远了一点，霍司明一无所觉似的，昂首看他。窦泽的手斧正插在他的发间，像某种密切的活动时最隐蔽的打仗，指腹含混地搔着头皮，痒到内心。
好好一个夜晚，七零八落像被剪辑成最噜苏的电影，慌仓猝忙跑了半夜的剧情。
雨声把窦泽砸醒了。他起家上了个厕所，返来有些口渴，下楼到客堂里找水喝，不料刚下至一半，便看到落地窗边站着一个古希腊雕像似的剪影，一米九的身高，只穿了一条内|裤，乌黑的皮肤在黑暗里泛着荧光似的，站在那儿，看雨……
霍司明笑得快打跌，点头说：“是。”然后按下了放映机的停息键，画面卡得刚好，罗斯荏弱无骨的手正撑在车窗玻璃上，因为过分激越的感情迸发而微微用力变形，留下一个惹人遐想的掌纹。
窦泽睡至凌晨两三|点钟，被霍司明的行动惊醒，这厮正奋力想要把他从沙发上公主抱起来。窦泽手重，又刚从梦中惊醒，慌乱中无认识地推了霍司明一把，直把人推了个趔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脑袋磕上茶几，收回砰地一声响。这下他才真正醒过来，跳下沙发过来，按住霍司明的脑后，惶恐失措得问：“有事没有事没？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用心的。”
待霍司明带上房门，窦泽躺在那边仍然心潮彭湃，他想：必然要从速还完霍司明的钱，然后分开……
霍司明看着他的背影，嘴角牵起笑，三十岁的人，仿佛一夕回到了十七八岁，胸中又燃起打动，却比醉酒那日还要热烈。
窦泽俄然感觉脚尖流过一丝电流似的，电得他酥|酥麻麻，吓得贰心神狠恶，忙从霍司明的手中抽脚，霍司明不罢休拽了一把，两人博弈似的，不说话，盯着对方的眼睛，窦泽俄然一用力，霍司明放了手，地上的水盆因为两人的行动哗啦一声溅起一滩水，溅得霍司明身上也是脸上也是。空间一时难堪又喧闹，窦泽已经吓傻了脸，只晓得盯着他满脸的水看，霍司明却不介怀，抬手撸了一把脸上的水，端起地上的水盆走了。
他走到楼下，啪得翻开客堂里的灯，站在窗边的霍司明转头看他，脸上还留着看雨时奥妙的神采――有运筹帷幄的狠戾，也有俄然被人发明的狼狈慌乱。但他只乱了一瞬，看到窦泽的脸，便安宁下来，问：“雨声太大，吵醒你了？”
窦泽被他笑得一脸莫名，问：“不是吗？”
霍司明来拍门的时候，他正闭目养神，一听到这声响，顿时像被抢了松果的松鼠，镇静失措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便闭着嘴，假装睡着了的模样不答话，想着霍司明敲一会儿就该放弃了。
“雨声扰的我睡不着。”他手里端了一杯牛奶，是温热的，没有喝，只是捧在手内心取暖。
见别人承认了，窦泽反倒有些难堪，他踯躅地站在那儿等了一会儿，俄然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他说：“你为甚么不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