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合初开时,生清浊二气。
剑身上尽是黑血,正顺着剑锋淅淅沥沥地往下淌着。栖元转过甚来,像是感受不到痛苦普通握住剑身今后靠了几分,不顾这行动将伤口扯破得更深,他只是凑到云采夜耳旁,收回“嗬嗬”的嘶笑声:“采夜上仙这么冲动,是因为被我说到把柄了吗?”
栖元也停下了统统行动,他微浅笑了一下,用本来清澈洁净的嗓音,带着勾引般的意味对云采夜低声说道:“莫非你不恨吗……”
此时无妄海上的雾霭灰云仿佛伸展到了无仙洲上,黑压压的覆了一片,人山子半浮在空中,将瘟妖魔雾全数吸入口鼻中。那股黑雾像似储藏着无数的生命力,瞬息之间填满了他脸上的沟壑,使他枯颜重艳,黑发重生。
人山子咳出一口血,那血里掺杂着几块碎肉,但他根本来不及疗伤,那庞大的玄色巨兽从喉间收回如雷般的低鸣,转眼拉长成刺耳的厉啸,展开玄色的鳞翅朝他冲来。人山子见此只能透支元力,再次使出移位阵,以此遁藏黑兽锋利的爪刃和炙焰。
云采夜停下了进犯,毫不遁藏,仍由栖元挥出剑气在他肩上划出几道伤口,连束发用的紫檀木簪也被折断——鸦羽般的长发刹时下,在风中悄悄飘零。
他们破钞十年工夫,聚齐魔妖人鬼灵五物,将炼化之阵停止到最后一步——取血破阵。
直到他发明了缚乾阵的存在,他才皤然觉悟:他大道的起点,从他出世的那一刻就定好了,是灭亡,是无尽的循环。不管他如何挣扎,都逃不过这宿命。
“操。”被青释搀扶着青浪听到栖元的话后就骂了起来,“你和这个老妖怪把我骗到这无仙洲来,还想让我师父谢你?”他在人间界游用时发明了栖元这魔头杀人剥皮修复本身躯体的猖獗行动,便一起追杀他至无妄海。谁知一入无妄海,栖元就失落了,取而代之的是漂泊在无妄海面上数之不尽的无头浮尸。
青释闻言,昂首看了一眼云采夜,又看看停驻在他身后的烛渊,咬牙拖起朔茴和青浪变回白鸢敏捷分开。
“六合定位!八卦相错!雷鬼听令……”人山子阵诀还没念完,烛渊张口就是一团炽热的蓝焰,把他刚长的黑发都燎没了一截。不得已之下,人山子只好拔出背后的长剑对抗烛渊紧随而至的桃木剑。
——成仙成魔,尽在一念之差。
朔茴在地上滚了两圈,捂着胸口咳出两口鲜血。
——他如何会健忘呢?
栖元没重视到朔茴的视野,还在一旁用沙哑刺耳的声音说着话:“我原想着随便引一名小仙来此取血算了,毕竟闹得太大也不好结束。谁知你那么笨,傻乎乎地就追着我来了。”他按照信中唆使,来到无仙洲助人山子炼化瘟妖。
“弱鸡。”烛渊皱皱眉,仿佛不是很对劲本身的敌手,下一刻,他便在木剑上镀一层蓝焰,挥出几道炽热的焰浪将人山子困住。
“这如何能怪我呢?”栖元笑着摇了点头,“若不是永安洲相氏小公子的一封绝密手札,我还不知这无仙洲竟另有人山子兄如许一名布阵大能,你们要怪,也只能怪他。”
栖元带着笑被这股剑气碾为齑粉。但是下一瞬,一团黑雾就呈现在了人山子身侧,“桀桀桀”地嘶笑着:“走吧,我们能够回魔界了。”
云采夜面色冷凝如铁,负手持剑站在密道入口处,缚乾阵破的激烈气流吹起他的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闻言,他朝躺在地上的朔茴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