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着那道清冷的女声,就见沈南烟身着青色软烟罗裙,从门内徐行而出,负手立在台阶之上,居高临下地睨着世人。
沈南烟在太师椅上落坐,神情冷酷,音色沉戾,“来人,去,把他的眼睛给本妃剜了,舌头割了喂狗。”
“如果有匪贼在广平郡内出没,不管他做没做恶,凡是被本妃的人抓到了,皆诛九族,玩忽职守的卫队,百口一起落罪!”
“方才让你们分开,一个个的,都赖着不走!现在想走?晚了!”
瞧着抱夏一瞬不瞬地看着阿谁叫孟迟的男人,云拾眉头紧皱,“主子……”
此言一出,有人欢乐有人忧愁……
“下官拜见陵王妃,陵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别说临时当个傀儡了,只要能完整断根豫州匪患,就是让他背锅,让他搭上他这条命都行!
见他迟迟不敢坐下,沈南烟旁若无人地开口,“郭刺史来得恰好,本妃刚巧有事要同你筹议。”
“他就是你亲爹,本日也救不了你!”
郭斯辰眉头微皱,略加思考后,沉吟道,“下官感觉,王妃这个主张甚好!”
“部属在。”
“是,部属领命。”
有兵士俄然挥动马鞭,狠狠砸在几个男人背上,“猖獗!尔等胆敢直视王妃?不要命了?”
“本妃为所欲为惯了,既讲事理,又不讲情面……你们最好不要摸索本妃的底线!”
“只是就怕百姓们心不甘,情不肯,不经心极力,转头再闹出甚么乱子……”
“他们敢?”沈南烟冷眼扫视世人,语气骤冷。
“看甚么呢?”
“……”
“是。”
一个挨了几鞭子的中年男人,快速挺直脊背,非常恼火地吼道:
“凡是有供应匪贼线索的,只要本妃核实无误,也赏十两白银,并且,其亲人可免受连坐之罪。”
沈南烟端着王妃的架子,垂眼睨着他,悠悠启唇,“平身。”
“陵王妃身为女子,不安守本分,居于内院,整日抛头露面,狐假虎威……谨慎我到御前去告你们!”
“全都给本妃跪下!”
“此事交由你来卖力,定要好好帮手刺史大人。”
“本妃一贯喜好成人之美,不跪到入夜,一个都不准走!”
“天子犯法尚且与百姓同罪,你戋戋一个王妃,光天化日下,当众残害百姓,就不怕皇上治你的罪吗?”
见他如此反应,沈南烟对劲地勾了勾唇角,“王爷此次出行,走得仓猝,也没说何时能返来……”
郭斯辰坐立难安,刚想起家,对上沈南烟不满的眼神,又悄悄坐了归去。
“尔等见了王妃不知问安,还言行无状,就不怕被治个以下犯上之罪?”
“谢娘娘!”郭斯辰赶快站起来,转头呵叱世人,“你说说你们,整日窝在家里,朝廷的事,金陵城的事,甚么都不晓得,就敢跑到这里来闹?”
闻言,百姓哗然,有不满之声,偶尔落入沈南烟耳中。
闻言,世人如梦初醒,学着郭刺史的模样,重重叩首,“吾等拜见陵王妃,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陵王妃聪明,能谋善断,想必早就有了主张,只是嫌费事,想借他之手,堵住悠悠众口罢了!
“我看谁敢动我?”中年男人边说边试图后退,“皇上身边的红人,魏谦魏大人,那是我亲叔叔……”
豫州刺史郭斯辰孔殷火燎地赶过来,没等马车停稳就跳了下来,快步跑到沈南烟面前跪地叩首。
肇事儿的百姓们已然被吓傻了,只晓得扑通扑通跪下,却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