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世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不测吓得呆愣在地,等反应过来时,沾着血的簪子“咣当”坠地,达奚嘉南已然捂着鲜血淋漓的半边脸,重重朝前面栽去。
瞧着面前嘁嘁喳喳的一群男人,沈南烟眉眼紧蹙,嘴唇越抿越紧。
荣浅歇斯底里,近乎癫狂,“是达奚多颜那三个儿子,抢了本应当属于你的王位!”
“是这个沈南烟,非要赶在这个时候返来,说甚么能治好你父王的病……让宜妃动了杀你父王的心机!”
“扶我去紫宸殿,我要见父王……”
达奚嘉南咳得上不来气儿,一张惨白稚嫩的小脸刹时憋得通红,目睹他薄弱的身子在冷风中摇摇欲坠,荣浅顿时就急了。
“南,南儿?”
“毒妇!去死吧!”
“哦。”一旁比他高出半个头的小寺人被面远景象吓得不轻,仓猝扶着达奚嘉南往外走,“大王子,我们归去吧!”
“公主一贯恩仇清楚,荣氏刺杀王上,死不敷惜,可大王子毕竟是无辜的……他还小,求殿下帮帮他吧!”
毕竟只是个七岁大的孩子,甫一传闻要剜掉他的眼睛,达奚嘉南缩在拓跋君赫怀里,低低哭出声来,“我今后……是不是就再也看不到弟弟们了?”
“谨慎!”
“我问你,你为何要杀了我父王?荣禄公公明显说父王身材渐好,必然会病愈!你……”
现在是群情这些事的时候吗?达奚多颜到底给她留了个甚么样的朝局?
没了眼睛,她的王儿便成了残疾者,今后完整与王位无缘了……
“主子!”
荣肤见令她思之若狂的王儿底子不睬会她,眸色陡沉,刹时拔高了调子,“南儿,你如何这么不听话?母妃还能害你不成?”
“甚么出息?”达奚嘉南扬起脑袋看着他面前的人,语气非常气愤,“我向来没有想过要当西夏的王!明显是你们荣家野心勃勃,企图操纵我获得更多的权势!”
“……”
“达奚嘉南!你该恨的,应当是那三个小牲口,是这个沈南烟才对!”
他定定看了沈南烟一会儿,恭恭敬敬地向她行了个礼,便径直朝荣浅走去。
强词夺理,沈南烟嗤鼻,不屑地翻了她一眼,回身就走。
“都愣着干甚么?还不从速把他送归去!”
达奚嘉南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用力儿把脸往拓跋君赫怀里埋,哆颤抖嗦地去扯他的衣衿。
老太医当即上前,冲沈南烟躬身施礼后,对拓跋君赫道,“王上驾崩,另有很多事情等着公主去措置……少将军还是快随老夫去吧!”
“……”
荣浅不知何时解开了手上的绳索,拔出头上独一的发簪,猛地朝沈南烟刺去……
混乱中,云柒抱着沈南烟敏捷闪到一旁,达奚嘉南拧着眉头,瞪大眼睛,背对沈南烟伸开手臂,试图用本身肥大的身躯,来庇护他从未见过面的阿姐。
她荣浅平生高傲,不但没能灿烂门楣,得进荣家祠堂,反倒还将荣氏一族完整就义了,成了荣家的罪人!呵,多好笑!
不法啊!大王子是长得最像王上的孩子,却摊上这么个生母,先是被催产落得个病弱身子,这又被毁了眼睛……
达奚嘉南:“……”
拓跋君赫踹茂发浅那脚实在不轻,她摔在地上转动不得,直勾勾地盯着达奚嘉南,心中一阵悲惨……
目睹他竟真朝着紫宸殿去了,荣浅顿时就急了,“南儿,你去见他何为?速速回你的拂云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