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烟尘光彩散尽,这修真再看室内,那里另有玉床和服希的影子,室内空荡荡一片,只留下乱窜的灵力和狼籍的药罐瓶子等物。这修真寂然瘫坐在地上,望着头顶的虚空喃喃自语:“唉~,师尊算得这服希将有助于化解帝华六合大劫,当不至有错,但是本日遇此之变,其人渺然无踪,六合之劫也只要我等尽人事而为了。”昂首望月,还是普通的月朗星稀,却不知今后今后,万千宇宙将再不复昔日情状,一时恍忽,竟已不知今夕何夕。
这死去的服希,双眼圆睁,瞪眼着彼苍,仿佛在宣泄着心中的不甘和悲忿,却再也没法收回半句嘶吼。
修真盘坐虚空,默念法诀,伸手在虚空划出一道符篆,眨眼之间,光彩高文,早已布成一道聚灵之阵,将那玉床连同服希尸身覆盖此中。
一群回旋很久的秃鹫终究急不成耐地爬升而下,筹办为这顿适口的晚餐大肆庆贺,相互喝彩,收回“呀呀”的声音。
眼看那尖尖的巨喙就要啄上服希的皮肉,俄然一道凌厉的黑影从高空突袭而至,两扇丈余长的翅膀忽闪忽闪地掀起一阵巨风,将那群秃鹫拍飞了出去。
天高云淡,圆月初升。
落日恋恋不舍地在西天隐去身影。
“雕儿不必如此,此去倒是辛苦了你,此沧浪金丹是你应得之物。师尊曾言,这服希乃是化解帝华大陆六合大劫的关头人物,射中当有此杀身之难。现在既然到得此处,我自当行法生之,你且将其驮入洞中,我自有计算。”那修真摸摸大雕的脑袋,浅笑道。
大雕将服希尸身放在地上,徐行走近,修真笑呵呵地伸手从那广大的袍袖中拿出一只葫芦,倒出一粒灵药喂给它服下。
那大雕飞翔极快,一顿饭风景,何止飞出数百里之遥,呼吸间倒是早已近得东海岸边,劈面倒是一座矗立入云、巍峨澎湃的大山。
丹崖怪石,峭壁奇峰。丹崖上,白鹤双鸣;峭壁前,狻猊独卧。峰头时听百鸟鸣,石窟每观万兽惊。林中有仙鹿灵麒,树上有玄鹤飞鹰。药草仙芷常见,青松翠柏长春。仙桃常成果,修竹每流云。恰是东海岸边擎天柱,大陆绝顶一神山。
只见洒向玉床的月华碰到大阵,竟缓慢地凝集成一道道犹若本色的月华之线,向服希尸身的七窍钻去,倏忽不见。而那尸身竟然也从生硬的状况中变得柔嫩,面色开端规复赤色。
当那月华之力终究达到左臂上那包含着玄武谩骂之力的伤口时,俄然开端不受节制地猖獗涌入,只见那月华之线先是如蚕丝普通,继而变成井绳粗细,厥后竟变得如碗口般大小,扭转着刮起一阵旋风,带着满天月华向服希尸身狂涌。
那门在修真身后渐渐封闭,他昂首望向洞府天井正上方,只见满月垂垂行至中天,遂以指虚点服希的尸身,那尸身缓缓升起,落入玉床之上,沐浴在如水的月华当中。
残阳如血。
绕过石屏倒是一条玉石小径,浑圆的洞府中,两边石壁上按天赋星象之数摆列着一个个小门,而这小径倒是直通正中那一扇门。
大雕将那服希尸身置于地下,向修真行了一礼,恭恭敬敬地后退而出。
那不知流淌了几千几万年的冰河,仍然川流不息向东而去。两岸萧索,漫天的苇花如同红色羽毛普通飞起,飘过河岸来,落在已垂垂冰冷的这具尸身上,平增一丝悲惨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