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避了江南战祸,又不损自家一兵一卒,且太祖生性并非残暴残暴之人,钱家将兵权悉数交出以后,朝廷并未多做苛待,彼时吴越王二子更是在太祖太宗朝退隐为宦,成为文臣,在朝也算顺风顺水。
“比来上元节,钱家人仿佛进京了。”陆氏侧首,傅念君很机警地递上了一盏茶。
陆氏勾了勾唇,“可不就是头疼,你但是信誓旦旦要护得你爹爹全面,现在这般,怕还只是个收场了。”
傅念君说道。
到了三十年后,钱家已经几近无祖上恩荫爵位在身,可仍然是江南顶级世家,几代以来积累的财贿,钱家人的繁华糊口,怕是连皇室都比不上。
钱家金山银山,一时要搬也搬不空,朝廷在江南一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有好处,摆布钱家也算是天子的荷包子。
“我虽故意,对于朝堂之事,到底很难插手摆布,若我与三哥同气连枝倒也好办,但是现下……”
“二婶说的没错,现在朝局庞大,吴越钱家此次来京,恐怕各位皇子要动了。”
傅念君表情沉重,东都城里,远比她设想地还要暗潮澎湃。
“官家年纪一日比一日大了,立太子之事不能再无穷期拖下去,你爹爹必定是要站队的,他现在在这个位置上不轻易,容不得他和稀泥。朝廷已经有了一名老丞相,毕相公是老臣,世故地狐狸一样,必定激流勇退,现在官家不肯放他归隐,朝臣们也好望着他做风向,可也就是一两年的事了,他退下来,接下来就是你爹爹和参知政事王永澄王相公,他们二人夙来反面,今后少不得在立储之事上多有分歧。”
她越来越没有掌控,这个魏氏到底是个甚么来路。
这人间的事并不是非黑即白,钱家保全了江南,保全了自家的财帛人力,让江南一带在时势狼籍当中几近无有丧失,虽被灭国,但是祖宗基业,到底是断送了还是留下了,恐怕也很难衡量。
――――――――
傅念君点点头,不管这些,为今之计,她还是要先盯着魏氏那边。
“二婶可知来的是甚么人?有何目标?”
她整了整神采,把茶杯重重放在小几上,换了极其严厉的神采:
“且一步步来吧,你想速成,恐得嫁个有权势且爱重你的郎君,肯听你一言,不然啊,你这点设法,今后也只会成为妄念。”
“钱家在杭州一带根深蒂固,加上如此懂时务,能够说,不但与皇室干系很稳妥,在江南百姓心中也很有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