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了豫州将军府。易叔叔曾说,若我有难处,固然去找他。自从长亭一别,我们同豫州并没有多大来往,只是遵循各自的商定,打理各自的疆场。现在,重山取下了颍汌,魏军也已逼近青水,青水一过,便是晖幽。实在反秦大业,真正如日中天的实在是魏室之军,义兵与之比拟,如同胳膊与大腿。我自知这一求,定是与报酬难,可我救民气切,便顾不了这很多了,也不管别人如何看我舍近求远。
我第一次到豫州,想不到城内竟是如此一派安乐平和,这些年我东奔西走的,见惯的是断壁残垣与生灵涂炭,面前这般热烈繁华之像不由让我红了眼眶。
慕椋悄悄听我说完,接着从怀里取出一块丝帛来,上面一片班驳的暗红,他道,“你看,这是甚么?”
他笑了笑,“它茶色清绿,香气清幽,品之如临山涧溪旁,肺腑之间清雅如新,如何叫人不爱呢?”
我便道,“多久未见,锦书mm可好?”
他忙将我扶起来,“来,进府渐渐说!”
豫州和颍汌并不算很远,好马千里,加上我日夜兼程,几日以内便也到了,中间也未有任何波折。
歇了半晌,我便直说了来意,叹道,“易叔叔是我最后的但愿了,可没想到晚了一步,现在又要如何办才好呢?”
过了没有多久,我便瞥见慕椋快步出了门来。
她盯了我一阵,而后道,“甚么比我大的都叫姐姐,我哪能都记得清楚。”
我吃了一惊,“这莫非,是清愁写的?”
“清华女人,”他在旁轻声喊了一声。
清愁的性子我还能不知吗,她恰好拣这个时候找慕椋,不但是抱怨吧。我们既是姐妹,有些东西,就不明说,相互内心都是清楚的,她早知我内心,仍有一个念想。约莫清愁问他“为何人间男人老是三妻四妾,却叫那些结发之妻情何故堪?”就让他窥见了端倪了。我的处境,已成究竟,便瞒不了人。他怕我尴尬,以是叫我放心,而我在他面前,最没法讳饰,只好装傻充楞。
“锦书,你可还记得这位姐姐?”慕椋唤她到身边。
“我有甚么不放心的?”我失神道。
哟,这丫头的嘴,也愈发刁钻了。
我谨慎接过,这红色本来是用血写的字,固然断断续续,但也认得全,念来倒是,“椋哥哥,颍汌失守了,求你尽速派兵援助!”
她便道,“颍汌之危已解,不知乔姐姐来豫州有何贵干,偏不巧了,我父亲刚出征去,你怕是白来一趟了。”
“将军府”三个大字赫赫威武,门口排了两列卫兵,个个执枪矗立。
一听声音,便知是锦书。
我未能插上一句话,他们便火枪似地争起来了。她口中的信,是否就是清愁的求救信?看得出来,两人都是真动气了。一时之间,我竟不知这导火索是我呢,还是清愁。
现在,我明显白白拿到了答案,便不再抱甚么胡想了。
甚么?我心骤凉,一时不知所措。
“没有了,你放心。”慕椋轻声道,模糊有些感喟。
我下了马,忙奉上帖子,道,“求见易老将军,望通禀!”
至于重山,你便守着这颍汌吧,也不要管我去了那里。若我有命返来,我自会与你讲解,若我无命返来,便也了了你的摆布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