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当中，对某些事情还是很忌讳的。
老夫人这是要从其他几房选人？这如何成！就算她不满那几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可也不能便宜了二房三房啊！
季氏格登一下，眼睛不由得瞪大。
季氏即使再悲伤，也不敢在老夫人面前猖獗，伏低做小的应道：“三个女人都已及笄，只是各有优缺点。故而，一向未有定论。”
“三个丫头，倒也不差。只是，各有上风，一时没法定夺罢了。”
三今后，顾老爷一家子快马加鞭，赶往都城。
“王妃也不必过分悲伤，二夫人拖着病躯煎熬了这么久，已然油尽灯枯，现在登了极乐，也算是离开苦海，是功德！”嬷嬷谨慎翼翼的服侍在宁王妃身边，一会儿拍背，一会儿递帕子的，恐怕她有个好歹。
可毕竟是世家女，还是有些明智在的。在这个时候，她不能跟顾老爷翻脸。“三个女人边幅才学相差无几，妾身一时之间也没个主张。老爷感觉，哪一个比较合适？”
季氏挑了挑眉，衡量了一下利弊，点头应了。
过了好一会儿，老夫人才缓过神来，给儿媳妇使了个眼色，将几个孙女带了出去。然后，才绷着脸跟季氏参议起来。“心中可有了人选？”
“我不幸的儿啊…”季氏缓过劲儿来，哀嚎不已。
老夫人见她松了口，这才持续说道：“如此，等穗姐儿三七的时候，你便带着三个丫头去宁王府一趟吧。有些事，还是早些定下来的好，免得横生枝节。”
宁王妃止住了哭声，眼眶都红了一圈。“顾氏是个好的，不该这么早就去了。不幸祁哥儿还那么小，就没了母亲…”
老夫人晓得她内心不痛快，不想让庶女出头。可事关家属好处，她这模样，清楚就是气度狭小，不为大局考虑。
母子俩几年不见，忍不住捧首痛哭。丫环婆子好一番劝说，总算是让老夫人收住了泪。然后，季氏才带着后代上前给老夫人叩首。
提到这事，季氏就忍不住咬牙切齿。凭甚么她的宝贝女儿年纪悄悄就没了性命，她尽力所得的统统却要便宜那些卑贱的庶女！
“唉…穗姐儿是我顾府的嫡长孙女，和顺贤惠，知书达理，如何就…”提到那红颜薄命的长孙女，老夫人又是一阵恸哭。
季氏被戳到悲伤处，也忍不住泪如雨下。
老夫人对这个过于夺目的媳妇并不如何喜好，可对几个孙子孙女还是很心疼的，还特地让儿媳妇将紧挨着她居处的香苑清算出来给几个孙女住。
提及那庶出的三个女儿，顾老爷天然偏疼四女人一些。顾老爷行伍出身，性子利落，豪气云天。四女人虽说是婢生女，倒是几个女儿当中最像他的一个。本性大大咧咧，毫不矫揉造作，很有他当年的几分模样。至于其他两个，都只逗留在根基的印象。“二丫头性子冷了些，琴棋书画倒是样样精通，也有几分聪明；三丫头和顺可儿，却没甚么主意，缺了几分大气；唯有四丫头风雅得体，脑筋也还不错…”
这便是将罪恶都推给了下人。
太医会诊以后，楚顾氏终究没能撑过这一年的寒冬，放手人寰。一时之间，秋枫院内哀嚎一片。
“不孝儿子给母亲存候了！”顾老爷风尘仆仆的回到祖宅，便跪在了老夫人的面前。
“人死不能复活，你要保重身子才是。”不愧是顾家的当家人，江南道巡抚，在经历了丧女之痛后还能够顿时固执的抖擞起来。“带去都城的人选，可有了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