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顿时恼了,她最恨别人提起本身的陪嫁,她不比沈若华是保定督抚沈家的嫡女,身份贵重陪嫁也多,她固然当初是隆平侯府的女儿,只是隆平侯府早已经式微了,老侯爷吃喝嫖赌样样都爱,唯独干不了端庄差事,连侯府原有的那点子祖产都败得精光。偏生世子爷也是个无用的,只会通些诗文,却又做不好文章没甚么主意,整日在野生花遛鸟,把仅剩下的钱全数拿去买了花鸟。到厥后隆平侯府就剩下一座空荡荡的侯府和一排宝贵的鸟笼,内里装着会唱各种曲儿的八哥。老夫人嫁来广平侯府时,还是东挪西凑跟族亲借了银子凑了些陪嫁抬了过来,几乎连场面都压不住了,被薛太夫人非常嫌弃,一向未曾给过好脸看,还是太夫人过世了才有了好日子过。
小丫头撩开帘子,沈若华扶着青梅的手一步步走进房里来,看着一脸惊诧的老夫人与薛文昊,她微微嘲笑,目光扫过案几上放着的那张才写好的休书,上前拿起来看了看:“这是给我的么?三爷好文采,连休书都写得如此义正辞严,看来还真是我的错误,不过出府一趟,就让老夫人叮咛人去把陪嫁和妆龛都抬来了梨清院,还让三爷写了休书要给我。”
她狠狠盯着沈若华,嘲笑:“你是甚么也敢拿我作比!凡是你有效些,我又何必操心这些,连小小一个琼碧院都打理不好,还要靠着变卖陪嫁来换银子的,难不成绩由着你把那些陪嫁都给换了银子胡天胡地地花用了?那些陪嫁也是侯府的,天然不能由着你乱来!”
老夫人听到锦衣卫三个字便是神采一阵发白,忙不迭问道:“说是甚么,你倒是快说呀!”锦衣卫是来带沈若华走的吧,必定还是沈均儒的事,不然如何会再来侯府!想到这里她内心又是一阵称心,让他们快些把沈若华也拿了去,省的本身费这口舌,还让这么个无用的人给讽刺了!
薛文昊皱了皱眉,没有开口,引得老夫人非常不对劲,她本来希冀薛文昊会开口让沈若华把陪嫁交给本身的,想不到他竟然就如许一言不发,必定还是沈若华用了甚么体例利用着他,忘了本身这个亲娘才是最知心的。
“是你?!”薛文昊又是气愤又是惊奇,“你到底要做甚么?!竟然还敢招惹锦衣卫上门!”那种瘟神普通的人在薛文昊看来,感觉又是卑贱又是可骇,他夙来自恃狷介风骚,从不肯与锦衣卫打交道,就是提起来也有说不出的讨厌害怕。
老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抬起手哆颤抖嗦指着沈若华,好半天赋挤出一句:“你竟然敢如此猖獗!”反了天了,这还是沈氏吗,她竟然敢报官,还把锦衣卫也给牵涉出去!但是为何锦衣卫的人肯听她的话,来过问侯府内院的事。
老夫人先定了神,皱着眉看着沈若华:“你这是去哪了,不是去了大理寺?”内心倒是悄悄吃惊,先前清楚是被锦衣卫带去了大理寺,竟然还能再返来。
沈若华抿嘴一笑:“教老夫人担忧了,我不过是去大理寺看望家父,家父他……”用心拖长了话音没有说下去。
“他如何样了?”老夫人忙问道,如果沈均儒真的被坐实了暗里交友惠王的罪名,那沈家也要被扳连了,面前这个无用的祸害便能够冠冕堂皇被休了出去,别人也不会说些甚么。
老夫人正要开口再说话,却听外边一阵短促的脚步声,小丫头撩开帘子出去,一脸错愕之色:“老夫人,外头来了锦衣卫和应天府的差爷,说是……说是……”她看着沈若华说不下去了,来的人但是说是三夫人请了他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