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姨娘啐了她一口:“你就看着那么个贱蹄子爬了三爷的床,还抬了姨娘,我让你留三爷都留不住,真是无用!”只是她恼归恼,也晓得这会子不是跟南配房负气的时候,让桂姨娘叨光,总好过被官家出身的齐娘子进了院子要好!
他拈着那支挑心靠近鼻端,仿佛模糊还能够闻见金玉颜发间的桂花油的香味,实在是叫贰心荡神驰。看了一会,他放下了那支挑心,忽而想到,如果把这支挑心送了与齐娘子,只怕她又不晓得会欢胜利甚么模样了,一想到那样娇弱怯生生的模样,对着他感激又钦慕的模样,看得他满心对劲与熨贴。
桂姨娘满心欢乐,忙道:“妾身一心想着三爷,内心有所顾虑,以是才会……”她轻声说着,“昨儿给爷新裁了件衣袍,却不晓得合适分歧适,爷不如去房里试一试?”
可薛文昊才走出西配房,还没沿着回廊走出多远,就瞥见东配房那边院子有人向这边过来,走到他不远处便听到桂姨娘欣喜地声音:“是三爷,三爷安好。”她带着小丫头盈盈拜下去。
薛文昊皱着眉,上前一把拉住她:“罢了,你有了身子,这些不必讲究了。”看着莲姨娘,“这是如何了,不是说身子不好?”
春香又羞又急,低着头道:“婢不敢。”
薛文昊也顾不得再想甚么齐娘子,大步跟着小丫头去了内院。一进西配房门,就见莲姨娘委委曲屈地躺在小榻上,一只手用衣袖掩着脸,一只手扶着肚子,一旁的春香低声安慰着,好似受了甚么委曲普通。他沉着脸,大步出来:“这是如何了,身上有甚么不好,可请了郎中来瞧过了?”
莲姨娘撅着嘴儿,嗔道:“不是为了一只瓶儿,而是这每日心惊肉跳的,妾身连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下,岂不是累着肚里的哥儿。”她低低声说着,“妾身已经拖了人去问过王师婆了,她也说是妇人有了身子,会气运低些,不免会冲撞甚么,还得要爷在房里多镇着些才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