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桃一脸不屑:“甚么金桂,现在该叫桂姨娘了。”话说的狠狠的,神采倒是丢脸。
夭桃端了汤药来,尽是不满地看了一眼莲姨娘:“夫人还病着,那里有精力头理睬这些事。”
隔着窗户,沈若华把莲姨娘与金桂二人辩论声听得真逼真切的,二人相互揭短互戳把柄,听得青梅与夭桃目瞪口呆,莲姨娘也就罢了,夙来霸道在理,只是想不到常日里笨口笨舌的金桂竟然能够如此短长,跟莲姨娘对阵都未曾败下来。
沈若华看了她们二人一眼,也不戳穿,只是接过青梅端来的香薷饮吃了一口,放下来道:“罢了,让她们散了吧,再闹下去只怕连老夫人都晓得了,还是三爷没脸。”
沈若华摇点头道:“你就是要教她端方也不在这个时候,凡事如何也要论个先来后到,还得叫你一声姐姐,有甚么事还得你教着她才是。”
莲姨娘更加看不起这位正房夫人,本身的丫头管不住,还被逼的抬了作姨娘,现在连妾都管不住,真不晓得还能做甚么,恐怕当初不是出身督抚府,三爷也不肯娶了她。
又与青梅道:“去把莲姨娘叫出去,就说我有话与她说。”
现在看来所言不虚的,这位薛三爷长相算得上是漂亮,只是现在那不加粉饰的讨厌的神采倒是让人难以生出好感来,更何况他那讨厌的神采是对着沈若华他的正房妻室的。
他更加感觉奇特,却又说不出是那里不对,只是皱着眉走出来,在一旁的圈椅上一撩袍摆坐下,轻咳了咳:“你身子可大好了?”
他恼羞成怒一拍案几:“你这是何意?金桂是你身边服侍的,也是替你服侍罢了!你病得起不了身,难不成爷身边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如此愚笨不贤,竟然也配做广平侯府的正房夫人!”很有些先声夺人的意义。
薛文昊皱起眉头,更是奇特,他来这东配房甚么时候要禀报了,都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沈氏是每天盼着他过来的,那里还会要人通禀,他也不再多想抬腿就向房里走去。
“唔。”薛文昊一时也不晓得该如何接话,本来筹算她像平常那样委委曲屈说本身好多了,他就能够理直气壮地诘问金桂的事,现在倒是有些不好往下说了。
青梅苦笑着道:“金桂……还真是防着我们呢。”
莲姨娘这才黑着脸,跟着青梅再回了配房里。
沈若华微微抬眼:“我现在腾不脱手来清算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干脆让她们两个打擂台去,也省的她们把心机放在我这里。”
薛文昊冷哼一声,进了房去转过屏风进了里间,正瞥见沈若华一身家常衣裙半躺在榻上,一把乌黑的发绾成个斜斜的髻儿,洁白如玉的脸上那一双乌黑幽深的眼眸正望着他,目光无喜无忧,就像是看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普通。
沈若华叹了口气,对莲姨娘道:“她现在是爷的心头肉,你也让着些吧,闹得短长了,只怕爷一定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