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嬷嬷只感觉畅快,大笑起来:“可不是,她们想着骗着逼着娘子少了银子把那一百亩地步给了她们,那里会想到北郊竟然会建了皇家围场,那一百亩上好的天字田竟然一分钱也拿不到就要白白没了,这叫人出了一口恶气。”
“对了,今儿南配房也打发人来讲,桂姨娘这几日受了寒身子不大好,也想请郎中过来瞧瞧。”夏嬷嬷想起来了,道,“不过这两日是不大见桂姨娘出房门走动了,只是打发碧玉去厨里要了几次热汤。”
沈若华笑了笑:“还真是难为她了,传闻出了正月,北郊的皇家围场就要划了地了,那一百亩地步怕是要没了,她手里怕也没剩下甚么了。”
青梅定定望着芳杏好一会,才木木地开口道:“让不让你回侯府娘子自有主张,我不敢胡乱插嘴,你如果真的想,一会子好好求求娘子,娘子是个重交谊的,也许会承诺的。”她看得明白了,沈若华是顾念着她与夭桃,才留了芳杏一条命,可如果芳杏真的还是不知死活,只怕沈若华一定肯再饶了芳杏。
正说话间,一个小丫头快步出去,给沈若华屈了屈膝,道:“梨清院那边守着院子的婆子打发人来,说芳杏姐姐不晓得如何的闯了进那边院子去,吵着嚷着要见老夫人和常嬷嬷,老夫人还病着,常嬷嬷也不好见她,让人把她送了返来了。”
芳杏咬牙切齿地捏紧了拳头,只是想着方才青梅一副推委不肯答允的模样,不由地又皱了眉,青梅现在但是娘子身边最为得用的,如果她都不肯替本身说话,说不得是娘子还筹算送了本身回庄子上去!
俄然她停了下来,目光直直望着回廊后边不远处的一处垂花玉轮门,一瞬不瞬地移不开眼去。那是一处长满了迎春花藤的小门,是琼碧院的一处侧门,通向侯府内院正中的院子,梨清院。昔日里只因为少有人走动,这处垂花门都落了锁,可本日它倒是半掩着的,好似谁收支过普通,就那样悄悄地开着。
现在侯府里看门的婆子对琼碧院非常忠心,她们多数得了夏嬷嬷塞给得情意,比起一毛不拔的侯府其他主子,对这位风雅得体的三夫人要经心极力的多。
芳杏满肚子不甘心肠站在回廊上,这侯府里没人晓得被送到宛平的庄子上她过得是甚么样的日子,住的是土墙草屋,吃的穿的都是与那些庄户普通无二的粗食麻布,固然不消下田耕耘,却也得帮着做针线活换吃食,她自小就被送到沈府里,吃得用的但是比平凡人家的娘子不差,厥后被挑中了在沈若华身边服侍,更是得脸,出去谁不称呼一声女人,那里会想到有如许的日子。
芳杏盯着那道半开着的玉轮门,好久都挪不开目光去,脸上的神采非常庞大,像是在踌躇着甚么。只是过了一会,她毕竟是咬了咬牙,提起步子向着那道玉轮门走去,越走越快,好似怕是担搁了半晌就会被人拉住强留下普通。
夏嬷嬷倒是与沈若华说着探听来的动静:“……世子夫人这两日让人把侯府的几处庄子给转卖了,换了一万两银子返来,这才把先前施粥的洞穴给填上了,发了月钱下来,也有了银子筹办新年事礼,连除夕的家宴与正月里的拜礼都是这几日才采办的。”
青梅深深望了她一眼,回身向着花厅去了,看也没再看站在回廊上一脸气恼的芳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