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筝舒了一口气,仿佛是将最大的苦衷放下了,她摸摸阿福的头:“等姨母梳洗一下再来抱你,好吗?”
顾重的确是疯疯颠癫的,但是有些影象,实在是不消神智去影象的。哪怕他现在已经疯疯颠癫,不管坐姿还是睡相,都是极其持重的。他的脖子上挂着一只小竹筒,小到内里只能塞进一张小小的信笺,而信笺之上,是用清秀字体誊写的诗句。
顾筝扯扯嘴角,笑得有些有力:“大姐,你别胡思乱想了,这里就是我们的家,我又那里来的甚么乡情?”
顾卿笑笑:“已经睡着了,放心吧,明天喝了药,也没闹腾。”
顾筝公然就被问的哑口无言,顾卿叹了一口气:“阿筝,我只是不记得之前的事情,并不是傻,你执意要去那么远的处所,看起来并不像是在找新的药材地,更像是在找新的落脚地。你提出来的时候我并没有反对也没有戳穿,只是想着你总会在合适的时候奉告我,但是明天你明显是和胡措碰到了甚么,但是你还是不肯意奉告我。你既然叫我一声大姐,那我明天就用大姐的身份来向你问清楚,我倒是要看看,你愿不肯意和我说明白!”
顾卿压根没筹办在她这里套出甚么话,更像是在等着她这句话,旋即非常利落的点头:“当然能够,不过我也有前提。”
顾卿并没有像平常那样被说退,反倒非常锋利的问道:“好,没有乡情,那我问你,常日里你能找到那么多的药草地,为甚么这一主要刚强的去不知山那么伤害那么远的处所?”
阿福扬着圆圆的小面庞当真的点头,乖乖的站在了顾卿的身边。
提到明天的可骇回想,胡措还是有些顺从,他一摆手:“阿谁就不要提了!我们还是提一些高兴的事情!”他神奥秘秘的从袖子里摸出一小瓶桃花膏:“铛铛铛铛——”
顾筝被面前的小瓶子晃了眼睛,胡措将小瓶子塞到顾筝的手里:“再过几日就是你的生辰了,这个就算是我送你的贺礼!”
但是现在……顾筝看看本身的粗布裙衫,发间的黑檀木簪,以及手上那一瓶并不算上等的桃花膏,顿时就有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受。
因为天气实在是有些晚了,以是胡措和顾卿说了几句宽解话就各自回房了。顾筝握动手里的桃花膏和檀木簪子在月下站了好久。桃花膏的确带着桃花芳香,顾卿的技术也的确是好,她走到院中的井边,打了一桶水,又用瓢舀了一些,走到一边的石桌上坐下,对着水面,将另有些湿哒哒的头发放下。
顾筝现在是真的没有力量去抱他,有些无法的看了顾卿一眼,顾卿从速把阿福拉返来,又对着胡措说道:“甚么都别说了,从速去洗漱洗漱,看你们的模样!”
砰的一声!门板被撞的很响,胡措在进家门前的一刻,终究接受不住内心涌上来的庞大情感,一脑门儿撞在门上,顾卿听到动静,飞奔的出来开门,见到的就是一脸惊魂不决的胡措和神采有些惨白的顾筝。
顾筝将那信笺拿出来伸展开来,就着微小的灯光看了一会儿孩子后,又为顾重重新塞进了小竹筒里,贴着他的心口,将阿谁小竹筒放好,又为他提了提被子。
胡措没说甚么,倒是顾卿半真半假的打趣:“我们常日里也忙的很,不过一年里头,总有那么几日,你不似常日里活泼爱说话,连书都甚少去看,严峻父亲的病情,整小我也爱发楞。想让我们忘了这个日子也难!除非你今后能每一日都活泼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