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螺面上的笑容顿了顿,“蜜斯,如何了?”

“世子妃,”湘儿站在桌边没有动,垂眸咬了咬唇,双手交叠握紧,支支吾吾地开了口,“奴婢有一事,不知该说不该说。”

“你看看你,这个倒记得清楚。”容绣端起杯子正待往唇边送,却被碧螺拦了下来,“水凉了,别喝。”

公然这女人到了王府,便没筹算安生么?憋了好久,却还是忍不住来她这里谋事儿了。

“世子妃,碧螺女人返来了。”刚要起家进屋,湘儿在院门口轻唤了声。容绣暗自叹了口气,道:“叫她随我来。”

屋子里燃着刚换上的沉香,金色兽首炉里溢出的香味很淡,详确而宁神。

午膳容绣只随便用了点平淡小菜,因为等着碧螺带返来素心坊的糕点。

不属于她这院里任何一人的脚步声,约莫是个女子,较着是朝她靠迩来的。

碧螺将茶壶放进盘子里,模样乖顺地坐了归去,睫毛跟着双眼的眨动沾上点点水珠。

“蜜斯……奴婢才没有……”碧螺抬手用力擦着眼角,“……才没有吃那么多……”

毛毯下的双手微微一动。

穿戴妃色广袖留仙裙的明婵施施然进了院子。

“世子妃倒是高枕无忧,乐得安逸。”明婵温婉一笑,抬手抚了抚耳垂上的白玉镶金坠子,“实在我此番来也没甚么要事,不过怕世子妃无聊,带了点儿笑料来解解闷儿,既然世子妃在歇息着,那我便不打搅了,只是请女人转告你家世子妃一句,对身边儿的人多多留意些。”

碧螺满脸猜疑和不安,低着头坐到了容绣劈面。

容绣见她那犹踌躇豫的模样,心中顿时了然一半,不动声色道:“说来听听。”

不过为了安然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这些她倒是心甘甘心肠忍着。

“我晓得了,你下去吧。”容绣微低着头,目光落进空荡荡还泛着光的茶杯里,指腹微微用力地摩挲着杯壁上的纹路。

容绣抿了一口热水,“好了,你去做事吧。”

碧螺如平常一样将点心盒放在矮几上翻开,笑嘻嘻道:“蜜斯,素心坊春季出了新品,老板娘叫我带返来给你尝尝。”

“先坐下,我有事要和你说。”容绣神采如常地扬起唇角,向杯中添了杯热水。

“蜜斯……”碧螺泪眼婆娑地扑过来,抓住容绣的手,连连点头,“不是那样的……奴婢绝对没有背着您,做不该做的事情,您要信赖我……”

碧螺倔强地努了努嘴,“但是蜜斯当时说了,都让我吃呢……我怕你没得吃了,便留了一半给你。”

丫环湘儿在扫银杏树掉落的叶子,扫帚划过空中沙沙地响,容绣双手闲闲地搭在小腹上,对来者恍若未闻。

“蜜斯……”碧螺局促地绞动手指,低垂下头。

“方才有人来过?”

这天刚起床不久,竟又感觉困乏了,阳光非常和缓,照在身上更令人慵懒几分,容绣闭着眼迷含混糊的,认识浑沌,周遭统统仿佛都离她很远。

容绣唇角挂着暖和的含笑,看着碧螺谨慎拎起面前的白瓷保温茶壶,壶嘴里淌出冒着热气的水,悄悄启唇,“现在也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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