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知书却仍旧不甘心,大着胆量放大了声音道:“请殿下必然要明察,若此女当真得了一官半职,这天下恐怕就要不承平了!”
“这学女的确是在刘府被骗了四年多的书童,三年前也曾报了考学,乡试便落了榜,而那禁书,刘府上不止一个家仆曾经看到过,这刘知书,所言不假。”
君胤的脑海中闪过一抹青衣的身影,眉头更挑,“秦殷?”
“《莫项兵策》的本来早已查禁,你肯定你没看错?”楚淮阳也不由神情严厉了几分,女子考学本就少见,特别考武试的更是少之又少,这女子不但答卷上笔迹清秀不乏有力,连兵法也习得,也难怪判院对其惜才了。
“此女实在大胆,这番谈吐莫说是戋戋一名学女了,即便是当朝文武大臣们,恐怕都不敢说出改粮道走水路这等标新创新的观点来。”楚淮阳还是拿着考卷不住地赞叹,可思及方才刘知书的话,又忍不由忧愁。
此时,肖青云正从大门走出去,走进大堂后,作揖施礼。
“臣叩见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肖青云照实禀报,却教君胤那微抿的唇角一寸一寸的上扬了些,眸间多的是兴味不足。
刘知书面色一赧,第一次见太子,堂皇之下竟没有筹办好说辞,而明显上座太子慵懒无谓的模样,却让他不由得心底发颤,不知该如何开口。
君胤抬眸看他,“查的如何了。”
“殿下……如何看?”楚淮阳猜测着道:“还是例来讲,还未入州试的学子若碰了禁书,是要被除名的,这个学女……但是要按除名来办?”
楚淮阳略微思考了一下,“那判院若真是惜才,便不会让那刘知书提起这禁书一事,除非这判院先前,并不晓得有这回事。”
肖青云的头更加埋了几分,“并且此女,我们也曾在凉州碰到过。”
大堂内再度规复安静,轻风吹出去,吹起考卷一角,清秀的笔迹誊写着该学女对粮道改迁的观点。
君胤安静无光的眸中总算有了点颠簸,他沉吟一声,“即便满腹才调,也不能为她一人而例外,并且触及禁书……”
“殿下……”楚淮阳侧头去看君胤,却见君胤单手撑着下颌,面庞上并无过量神情,似是对这件事,并不震惊。
罪臣莫项,那个不知,建始三十六年,阿谁曾一度受先皇重用的四军统帅莫将军,却因一纸手札而背上了通敌卖国之名,也几近是一夜之间,朝中几近半数的大臣纷繁弹劾长年积累下来的莫项将军的十大罪恶,昔日风景无穷,虔诚为国的莫项将军,一朝落魄,不日以绞刑示众并……连累九族。
而这莫项兵策,恰是罪臣莫项生前所著的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