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算完以后,全部房屋谈不上焕然一新,但起码洁净整齐了很多,她和季大人所住的这个屋子地处辰内府的西北面,是朝向风水都不如何好的处所。
“大人且落座吧。”不知谁说了一声,她这才松了口气。
果不其然,那些不和睦的目光稍稍少了些。
熟料那季大人只是轻哼一声,便回身又走进了屋内,模样很有些轻视,连号召都懒得同她打。
初冬时节,连木门都仿佛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秦殷抱着东西一个不稳砸在门框上,都感觉肩膀将近断裂了。
“秦大人,章大人在正厅等待各位大人们,给大人交代一些府内事件。”
不过几日,又不知从那边传出,这秦学女本领大得很,早在省试之前便与太子殿下了解,以是这为官在辰内府,也不由引得世人唏嘘。
就仰仗此事,一无圣谕昭告天下,二无科举殿试成绩,就这么堂而皇之登上六品京官之职,无人可真正佩服,便又倒腾出了省试时便四周传播的秦殷献媚于江大掌院一事,以色而上位,佞女当道。
果不出秦殷所料,次日京都内便哄传女子为佞,官从六品的流言,城西之事甚少人晓得此中内幕,只晓得这秦学女误打误撞搅了那飞贼的老巢,飞贼原定下的火烧城西百姓区的打算被搅黄,让殿试后的礼佛典礼得以顺利停止。
不得已她寻了块破布,走到院子里去揉那树枝上还没熔化的雪,筹办将破布弄洁净,抬眸却见劈面屋子的门翻开了。
明日京都,怕是又要流言四起了。
……
秦殷也不觉得意,如此环境也在她料想当中,内里流言四起,没有对她恶语相向挖苦讽刺已经很不错了,毕竟在这辰内府的,都是六品以上的文官,冷眼相待已经是他们表达轻视的最友爱体例了。
她这几平常常会想,此次的科举之路,她走的艰苦却又不艰苦,她碰到了重重禁止却又每逢朱紫互助都能化险为夷,如若此番殿试落榜后她便分开京都,恐怕今后会可惜朱紫们的几番互助;可如果借此得京官,她又没法心安理得地接管。
借小人之道上位者,视为佞。
公公送到台阶上,秦殷便单独一人走了下去。
这男人看起来于江辰年事相差无几,见他腰间的鱼纹袋有三个,便大抵晓得了他的身份,秦殷拱手作揖,“下官秦殷,见过季大人。”
因着没处落脚,圣高低旨的当天,秦殷便入住了辰内府,敬陈府的大人将圣上犒赏的物品和官服等等送到府中后,她便单独一人抱着沉重的犒赏物挪进了本身的屋内。
东宫内包含辰内府的物置比起其他部寺要稍显余裕一些,即便她是这府中,品级最低的官员,仍然有伶仃的房间,和另一个官员共用一个院子。
得了六品官职,她内心是雀跃的,却也是庞大的。
秦殷抬眸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太阳穴传来阵阵抽痛,她伸手揉了揉,抬脚朝着宫外的方向走去了。
“秦殷见过各位大人,才仓促赶至府内一会儿,将来得及拜访各位大人,还望各位大人包涵。”
只是辰内府中,却不比京都大街冷巷,说说就罢了,大家都在猜想,这即将入府中的谏臣究竟有何真本领,又该如何给这个新来的一个上马威?
秦殷拧了拧冰冷的破布,看了一眼劈面紧闭的房门,回身回屋里打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