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息侯便问,“那不学礼节,明日她做甚么?”
四人神采略变地互视一眼,明显都想到了,只是不说。
琅琊王耐不住,道,“这些年陛下也的确宠遇了东海王、绵蛮侯他们几个。举凡我们和阴淑他们有的,郭氏一脉的哪个没有?”
窦宪忍气道,“归正爹你别瞎替我做主。万一让我晓得,你去梁家罗家说亲,我提脚就去守边,再也不会返来!你晓得的,我这小我说到做到。”
窦宪冷冷道,“这么多年你一向很少管我,现在倒充起爹的款了!”
琅琊王、东平王也跟着指责圣上忘本。
院里堆满了圣上赐下的两百匹绢布、三十万钱。满院的人都喜滋滋的,窦顺更是凑趣道,“求侯爷赐我摸摸那布,沾沾喜气。”
“甚么呀,我跟她们说不上话!”
窦宪有些急地喊了声爹,成息侯淡淡看了他一眼,截断道,“你也是一样的。再过一年多便要及冠了,等回了京,也到给你定一门亲的时候了。”
成息侯目睹他们神态密切,眉头皱了起来,对着履霜道,“好了,天也晚了。霜儿你回房去沐浴了睡吧。”
履霜抿嘴一笑,“猴儿精!本来你是在拐着弯夸你家公子呢。”
几人听的默不出声。王福胜适时笑道,“好啦,陛下,长公主和王爷们已把您的话听出来啦。”
窦顺摸着脑袋笑,“那如何一样?侯府的布再好,不过是外头采买的。这些,是公子你刀剑里挣的!”
郦邑长公主调侃道,“陛下想做千古仁君呢。”
——为甚么不成以?
成息侯淡淡道,“自古婚姻之事,是父母做主。再则她服侍你多年,操行如何你也看在了眼里。”
当时他也问,为甚么不成以?
涅阳长公主亦恨恨道,“陛下总可惜九弟年幼短命,却本来全都是虚言!一旦贱人郭氏的子孙立有军功,如何样的兄弟之情都可抛之脑后!”
成息侯一口喝断,“你让他去!”
圣上默不出声地听着,等他们把话全说完了,方叹了口气,“当年父皇在废后时说过甚么,你们可还记得?”
履霜撒娇道,“爹,我都学了一个月了,没一日放松过,明天让我歇息歇息吧。”
窦宪嗤的一声笑,“也不过就是浅显的绢布。你从小长在侯府,比这更好的,不也见过很多吗?还巴巴地要摸阿谁。”
几位皇姊、皇弟听了这话,神采稍缓。但还是不平气道,“那么,给阿歆的儿子多点犒赏,让他安养尊荣也就是了。”
窦宪脚步不断,“我本身去求陛下。归正此次军功的恩赏,还没正式下来。”
窦,窦,窦!他永久都是这么说,没有一分转圜的余地。窦宪心中恶感,想着归正他油盐不进,不如另寻他法。提脚往外走。
他这一句说的失礼,几近与成息侯撕破了面皮。履霜惶恐地拉住了他的袖子,小声道,“二哥,少说几句吧。”
成息侯冷冷问,“你做甚么?”
窦宪不假思考道,“云生行宫里不是有十五景么,我明天带她一个个去看。”
圣上深深叹了口气,“但愿吧。夜深了,我也累了,你们都归去吧。”
圣上点头,“父皇的光武大帝之名响彻中原,至今犹震慑着各地反贼不敢复起。靠的是甚么?公道、严明!我虽不敢与父皇相较,但总也要极力看齐啊。岂有臣子立了功,我放之不赏的事理?”